苛求(2/2)
太子立刻反驳:“她三番五次顶撞冒犯,孤没治她死罪都已经是便宜她了!”
“可是,”富贵摇头:“其实殿下也没有那么讨厌梁姑娘吧?如若真的厌恶之极,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下一次’,更不会让她有机会‘登堂入室’了。”
太子一听就来气,嘟嘟嚷嚷:“孤那是不与小女子多计较,否则一早把她给掀了!”
“殿下说的是。”富贵平心静气:“这要是换成别的什么人,您早把她给掀了,哪管是男是女呢。”
“那为什么偏偏到了梁姑娘这里就不是了呢?”
太子心中一刺,不说话。
富贵瞄了又瞄,终于把心里的那一句话说出来:“殿下这般差别对待梁姑娘,不正说明了她在您心目中的与别不同吗?”
‘与别不同’四个大字戳在太子脑门上,想到此前梁羽仙的质问,想到口口声声的‘害怕’二字,他的心跟针插似的密密麻麻戳满针。
眼看太子气焰锐减,富贵直觉说中了,如此他就放心了:“奴才看梁姑娘应该是个好脾气的,不如就由奴才先去与她赔不是,想必梁姑娘一定会谅解的。”
太子默不作声的时候,富贵总能适时开启话唠模式:“这天色也不早了,指不定能在锁宫门前,赶得及把梁姑娘找回来呢……”
“否则这要是让世子知道梁姑娘这么跑回去了,准得找回来跟您讨说法了。”
出于缓解之心,富贵笑着调侃一声,哪知太子突然黑脸:“讨什么讨!谁准他把人送东宫来的,还敢跟孤讨说法?!传令下去孤从今天开始拒不见他,来一次就打回去!”
因为富贵的一句无心之言,前面的好说歹劝全都成了太子跟前的过眼云烟,气呼呼的太子殿下不睬富贵的搀扶跌跌撞撞回到寝宫,独自闷了一下午。
是夜。
月朗天清万里无云,太子卧榻辗转反侧,半晌终于没忍住爬坐起来干瞪眼。富贵的呼噜自垂帘之外低低传出,一下接一下有条不絮,充分昭示睡得舒服。
主子在这里辗转反侧夜不能眠,他倒睡得死熟死熟,顶着一双黑眼眶的太子很有一脚踹醒他的冲动,下榻举步走出垂帘,正好一缕银光透窗而入,撒在太子面庞上。
尽管什么也看不见,但漆黑中的微光能够令他感受清楚。太子走到窗前,万赖俱寂,除了迎面的轻风微拂,就只剩下这片光辉能够令他体悟鲜活。
于是太子循着月光踏出寝宫,有宫人见了意欲搀扶,都被太子一一挥退。
独自闲庭信步,静夜深思,太子想了很多,无论是白日里梁羽仙的那声‘害怕’,抑或者是后来富贵的那句‘与别不同’,都在扰乱太子唯我独尊的王霸思绪。
他觉得这很可能是因为受到挑衅而影响判断的一种不服心理,致使他过份在意那个女人存在所造成的微妙心里。
太子负气地背过手去,他深觉有必要好好重整思绪,不能再这么任由对方影响自己,持续这种不应有的错误情绪。
正当太子暗暗思忖下定决心,安静的环境之下,一簇草窸窸窣窣将他飘远的思绪收了回去。
太子机警后退,冷眉一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