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苛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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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公公一向是个太子贴心小棉袄,深知主子脾性的他为免太子羞恼成怒,离开之前不忘呼唤其他宫人退得远远去,回来之时不忘刻意放缓自己的小碎步,于是等他抱上一张薄毡回来时,却见太子独坐池边静悄悄,富贵边走边顾盼左右,心里不免生出一丢丢的小紧张:“殿下?”

太子盘腿坐在鲤池边,若非从头到脚湿漉漉,旁人指不定会以为他坐在这是观赏游鱼。可富贵是个知根知底的,既知太子看不见,也知时下太子根本不可能有心情。

富贵是真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什么事,但从太子这一身水和凝重的氛围可以想象,绝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富贵还是硬着头发悄声问:“梁姑娘走了?”

太子面向前方,不偏不倚,仿佛真在看鱼一般:“走了。”

‘走’的方式可以分很多种,比如梁羽仙不顾太子意愿丟下他自己走了,又比如梁羽仙被太子不顾意愿地赶走了,两者所表达的意味可是天差地别的说。

富贵顾左右而言他,小心翼翼地问:“梁姑娘回武安侯府了?”

太子面沉如水,瓮声瓮气道:“孤怎么知道。”

识相的富贵立刻嗅出端倪,他果断闭嘴,假装很专心地为太子殿下裹薄毡防寒:“春寒料峭,殿下小心着凉。”

这话也不知触了太子哪根筋,他呼啦一下扯开薄毡咻地狠狠甩出去,薄毡不幸沉入池水当中,慢慢被成群鲤鱼据为己有。

这下富贵彻底不敢作声了,低眉顺眼赶紧装死。

可是太子不让他装,狠狠戳人据理力争:“明明整日说话没儿正经,说她放浪还不认!好好的姑娘家一点都不觉羞,孤都替她害臊了!”

被戳得心肝疼的富贵没敢躲,囫囵听了个大概,立刻人精似地察觉出个中出了什么事:“梁姑娘该不会是被您这么气跑的吧?”

太子还在梗脖子,可是没有之前理直气壮的气焰了。

富贵看他这心虚的反应,继而又问:“您该不会怎么难听怎么说吧?”

太子憋了憋,怒拍腿:“孤又没说错!”

富贵心中仰天长叹,摇头道:“殿下,不管梁姑娘究竟是不是这种人,您也不能当着人家小姑娘的面这么骂她呀?”

“更何况殿下,容奴才说句公道话。”富贵正儿八经说:“奴才一点儿不觉得梁姑娘是什么放浪轻浮的姑娘,您这样不辩是非去斥责她,换作哪个姑娘都会受不了的啊。”

富贵的话扎得太子的心血流如注,让努力提足气势说服自己的太子五味杂陈,瞬间沦落低气压。

富贵猫在太子隔壁,时不时瞄一瞄他,欲言又止:“其实殿下……”

“您对梁姑娘是不是有点过份苛求了呢?”

太子身子一顿,怒抬脸:“你想说是孤的错吗?!”

富贵赶紧狗腿:“哪里的话,殿下处事英明心胸宽宏,怎么可能会错呢?奴才只是觉得……”

“梁姑娘为人温和且品性良善,她并不被旁人左右而偏见武断。她从未真正要求过什么,也从未真正对殿下做过什么不能容忍之事,她一心为治病而来,殿下何苦这么赶她呢?”富贵一边看眼色,一边三申五令:“当然,奴才是绝对没有指责殿下的意思。奴才只是觉得梁姑娘似乎也并未做错过任何事,却要一再遭受苛刻与阻难,未免对她多有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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