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2)
“小姐,小姐,醒醒啦小姐,起来喝药了......”
苏合香昏昏沉沉中听到白韭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处传来,被白韭扶着才勉强爬起来,倚靠在白韭刚塞过来的软枕上,看着外面天色大亮,明亮的光线透过窗子上蒙着这薄纱锦绸铺陈在屋内。
苏合香强打起精神问白韭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刚过午时,”白韭心疼地拧了个帕子给苏合香擦汗,“小姐你饿不饿,想不想吃饭?”
苏合香面色煞白,嘴唇也有些干裂,闻言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不用。
白韭看她难受得厉害,先给她喂了点水后,然后把一直在旁边温着的汤药给端了过来,黑漆漆的一大碗,看着都让人觉得奇苦无比。
苏合香远远地就闻到了那股苦味儿,最后一丝的迷瞪都被这药味儿给吓跑了。
说来也奇怪,老人们常说一句话叫做“就在其中而不觉其臭”,大致意思是说不管一开始是多么的难适应,可若是时间久了,总会慢慢习惯的。可苏合香却发现,有两种滋味是自己不管怎么经历都难以习惯适应的,一是苦,二是疼。而且非但不曾适应,反而愈加的难以忍受。于旁人来说只是调味的苦,对自己来说,却是凝在舌尖上的苦,万般滋味都染成了苦,不论吃什么喝什么都难以下咽,只能随着时间,等它慢慢散去,运气好的时候几个时辰就够了,运气不好的时候,可能就得好几天了。
苏合香从未同任何人说过,有的时候,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说出来了只是多一个人难过,她不喜欢这样。
此时,看着漆黑的药碗,苏合香面不改色,强作镇定问道:“这回的药还是那位街口的王郎中给配的么?”
“是呀,”白韭一边把药汤分成几份,一边回道:“青黛姐半夜上门去请的,小姐你那时候烧得厉害,怕是不记得了吧。”
苏合香咳了几声,接着问道:“为何不请之前的那位胡郎中,距离近不说,还知根知底。”
白韭一愣,回道:“可是那位胡郎中不是个庸医么?整条街的老百姓们都不找他看病,说他看病总是看不好,小姐你之前生病的时候他不是还胡说什么,‘是药三分毒,你家小姐药毒已深,不宜再用药了’之类的胡话么,害得小姐你上次风寒都拖了多久才好啊。”说到最后,都有些气鼓鼓的了。
就算是发热烧得嗓子都哑了也拦不住苏合香胡诌:“傻白韭,这世人都说,一切学识都有三重境界,一是看山就是山,看水就是水;二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三是看山又是山,看水又是水。我看这位胡郎中天庭饱满,骨骼轻奇,且能说出同世人皆然不同的言论,定是已经到了所谓的第二重境界,而其他庸医恐怕是还挣扎于第一重境界,所以这位胡郎中的诊断应该是要比其他人可靠很多的。”
白韭听了她这一番奇言诡谈,居然诡异地觉得似乎是有些道理,不由得继续追问下去:“可这第一重与第三重境界听起来好像一样啊,又怎么能判断其他郎中都是第一重呢,也有可能是三重啊?”
苏合香眼中悄悄露出了狡颉的笑意:“哦,这不就需要我们试一试了么,不如就从今日开始罢,人们常说,七天为一个小周天,不若就试上七日吧,我们一对比,就可知道——”
“知道什么?”青黛冷冷的声音插了进来,苏合香瞬间偃旗息鼓,乖的不得了。
青黛看了眼白韭知道被骗了的羞愧表情,又扫了眼苏合香故作乖巧的模样,看到她还苍白的脸色,拿起白韭已经分好了的药碗往她嘴边一递,直接说道:
“宫里来信了,说是张敞今日上朝时因为失踪女子一案被陛下训斥了。”
闻言苏合香猛地一抬头,分析道:“陛下事宜繁忙,况且距离张敞上次通禀的时间并不长,按理陛下应该不会现在就关心这案子的进度问题,只能是背后的人忍不住出来撺掇挑事儿了”。
青黛却没有应答,只是示意自己举着的药碗,苏合香一脸无奈,要是白韭那个天真小可爱说不定还能免了这顿苦,换了青黛,就完全没戏了。
苏合香只能怀着上战场的勇气,一口气把药汁全干了进去,苦涩的味道泛在喉间,恶心得她差点吐出来。
接过白韭递过来的蜜饯,苏合香强压下胃里难受的感觉,示意青黛继续讲。
“丹朱来信了,用的信鸽。”青黛说。
苏合香唇角挑起一丝不明显的冷笑,问道:“这回是谁?”
“......是周宅,兵部侍郎李文广的妻弟,周晖。”青黛静默了一瞬后回答道。
说道周晖,就不得不提他的姐夫李文广了,周晖此人只是一个普通的街痞,仗着他姐夫的身份在外面鬼混,并不值得一提。他的姐夫李文广才是一个值得注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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