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2)
思进,出自岳飞的《武穆遗书》,“先动为师,后动为弟,能叫一思进,莫教一思退。”劝谏同学们学海无涯,宁进一寸,不停一刻。
每年的百日誓师大会前,高三学生们都要列队从廊下走过,每年放榜之后,也要制作新的照片悬挂上去,这里就是会友中学的名人堂。皎皎走在这里,心神向往,看向这些照片和大学名字的眼神里都充满了崇敬和期盼。乔乂呢,拎着一件校服外套,百无聊赖地跟在后面。
“嘉年哥哥!”皎皎突然兴奋地指了一张照片。
“叫谁哥哥呢?”乔乂头皮一麻,当下拉长了脸走上去一看。
江嘉年,华亭大学医学院,临床医学本硕连读,哟,倒也是一张白白净净的脸,细框眼镜,唇红齿白,典型的斯文学霸长相,“又不姓何。”
“是我的小哥哥呀。”皎皎笑眯眯地解释,一脸的得意骄傲自豪,“他是会友的学霸代表,所以妈妈才把我转过来的。”
乔乂从鼻子里出了口气,阴阳怪气地学她,“我的小哥哥呀……你是不是傻,人家都毕业好几年了。”然后自己一个人大步流星地往高一楼走。
体育馆出来的人流渐渐涌了上来,皎皎也没闲情看照片了,加紧了步子往教室走。
回到座位上,她翻出一本胶皮软面抄,拔开笔盖,转向乔乂,“刚刚讲的,能再说一遍吗?”
乔乂把化学课本竖在桌上,后面藏了一本野书,一目十行地在看,“没空,看书呢。”
“乔老师!你教我吧!”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像一只鼻尖湿漉漉的小动物。
乔乂只转过身去,躲在课本后面看野书,任背后有人用笔戳他,也纹丝不动。
皎皎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又不高兴了,她伸出一根手指头一推,化学课本应声而倒,露出里面的《北木周刊》来,乔乂把杂志一合,扔进桌子里,“翅膀硬了你嘿!”
“小气鬼,喝凉水,娶个媳妇缺德鬼,生个儿子一条腿……”皎皎瞪着他,白得发光的脸上却不像是怒气,反而是娇气。
乔乂却笑不出来,只蹙着眉,“马上就要考试了,你让不让我复习?”
皎皎不说话了,识相地拿出了数学作业,一边趁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自修刷题,一边偷瞄乔乂阴晴不定的脸。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呢,明明是一本杂志,好像是人物访谈之类的,神神秘秘,还胡扯什么复习。
校队的入选名单星期四就公布了,乔乂的名字赫然在列,但却丝毫没有改善他的低气压。放学不能练球了,他除了上课走神、看野书之外,也没什么课余活动,每天一到点,就早早地整理好东西,和吴源成双成对地走出校门。
吴源住校,但自从有了滑板,也不老老实实回宿舍了,先得拎着装备到校门外面的街上溜达几圈。乔乂自然也一起。
学校的花园里新养了几只小天鹅,皎皎听说了,把战斗力爆表的大鹅当成了软绵绵的小鸭子,放学的时候就忍不住绕远路到池塘边,想靠近池水去逗它们,结果被还没长够体格的白鹅扑了,溅了一裤子的水。她害怕回家被梁女士念叨,就在校门外逗留了一会儿,吹风晾校裤。
放学时分,从校门里走出来的各种形象,比早晨急急忙忙的身影更能代表学校的生气,早晨手不释卷的傍晚依旧行色匆匆,没出校门就偷骑自行车的照旧躲着值日生,女孩子们更加活泼,谈天说地一起穿过街巷,男生们则聚在校门口,计划着晚上一起开黑。
乔乂和吴源拎着滑板,刚走出校门,就迫不及待地在满是车辆、人群的会友路上撒欢。皎皎在马路对面,远远地看见他们在粗糙的街面上滑行,轮子滚过时粗粝的摩擦声吸引了许多学生驻足回头。
一个陌生的小个子女生,站在不远处的路边花坛上,一件画得五颜六色的宽大外套松垮垮地挂在瘦削的肩膀上,宽大的工装裤也满是各种颜色,她歪着头,也朝乔乂他们的方向看去。
会友路上有路障,是不允许家长进来接送的,在校门方圆五十米范围内出现的,几乎都是校服打扮的高中生。皎皎在街对面,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奇装异服却神态自若的女生。
有学生从人群边走过,对吴源轻松带板跳上人行道的动作侧目流连,经过那个女生身旁时几乎就撞上了。皎皎看见她敏捷地一闪,身姿矫健,没跌进繁茂的花草里,因为闪躲而转过来的面孔精致小巧,顶着一头浓密的半长卷发,带着一股子眼熟的羁傲感,嘴角还叼了一根烟。
皎皎像被那支烟烫了一下,立刻低下头移开视线,不自觉地往旁边的路灯杆子挪了挪。
“乔乂,走了!”
她听见有人叫乔乂的名字,又抬起头四下寻找,恰是对面花坛上那个女生,垫着脚朝人群里的乔乂挥手。乔乂闻声望去,又是半边肩膀吊儿郎当地拖着没什么分量的书包,拨开人群朝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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