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2）

何皎皎很快就在同学中崭露头角，每次上黑板做数学题，都是答案标准、书写工整，交上去的物理作业，没有她填不满的空，历史课默写，她总是满分，英文作文、政治小课题、化学实验，总之没有她搞不定的。

以前在少年班里中不溜丢的成绩，放到会友中学这个吊车尾的借读班来，简直一马当先、一骑绝尘。班上的其他尖子生都陆续来和她混了脸熟，有不会的题，都第一个来找她讨论，周围的女生也都在去教室最后的饮水机接水的时候，顺便和她、和乔乂说几句话。

“乔乂，下周哪天比赛啊？”乔乂最近要参加校队的选拔赛了，消息传得满城风雨，自发的拉拉队能从15班顺着楼梯排到三楼的1班。

“周二下午。”他淡淡回答，从初中就是校队主力的他，对高中队前锋的位置势在必得。

“那中午和小源源、小娇娇一起吃饭不能吃的太饱哦。”女孩子们捂着嘴偷笑，她们希望得到的回应当然是乔乂对皎皎的轻蔑和反感，毕竟从去年入学以来，他对大部分女生的回应都是这样的。

果然，乔乂头也不抬，“我什么时候和她一起吃饭了，她慢死了，我这个叫乐于助人、帮助后进。”

“别不承认了，大家都看见你们一起吃了。”女生得寸进尺，继续开着少女中二的玩笑。

“那是吴源的女朋友！还分排骨给他吃呢！”他一脚踢在前面的椅子上，正在打瞌睡的吴源惊得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抬起惺忪睡眼四下环顾。

“吴源有女朋友了？哪个班的？是上次在教室门口东张西望的那个吗？……”八卦的中心成功地往前移了一格，乔乂离开了风暴眼，难得地拿出语文书，翻到《蜀道难》那一页浏览起来。

皎皎偷偷用眼角瞟他，害怕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担心惹了乔乂吴源或其他任何一个同学不高兴，又难过乔乂不愿意承认每天和自己一起吃饭，大家又不瞎，有什么好否认的。于是也沮丧地翻起书来。

学渣往往有一种敏锐的预感，果然，常老师拿着一叠白纸进了教室，一组分了一叠，显然是要默写，“左上角写名字，默写<蜀道难>，乔乂吴源，书合上，不要藏在桌子下面了！”

默写纸从第一排依次递过来，传到皎皎手里，她工整地写上名字，流畅地开始默写诗句。

才写到“蚕丛及鱼凫”，左边乔乂用胳膊肘捅她，她目不斜视，连人带纸笔往右边挪了挪；写到“问君西游何时还”，常老师正好转到了教室另一头，乔乂压低了声音问她，“以手抚膺的膺怎么写？”，她不理睬，怎么可以作弊呢？不求上进！

乔乂在旁边探头探脑，她抬起头来瞪他，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那张纸，嘟着嘴埋怨，“你好好写！”

于是常老师的注意力成功被吸引，虎着脸往这里走过来，朝乔乂的纸上看了一眼，气得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当下开骂，“蚕丛及鱼袅啊？扪参历井你还能抓只老鹰在手上撸啊？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去哪儿了，被你吃了啊？”

乔乂抓耳挠腮，一支笔在指尖转来转去，就是写不出来。

“不等你了，其他同学都写完了吗？最后一个起来收。”常老师背着手，走回讲台上。

皎皎他们从最后一张座位起身收默写纸，摞整齐放在讲台上，才回来坐。常老师的规矩，是一个错别字扣五分，一句话扣二十分，不及格是要抄书的，差几分，抄几遍。乔乂收了默写，气得一声不吭，加重了脚步踢踢踏踏地坐回位子上，盯住皎皎的眼神写了两个字，记仇。

皎皎被他盯得心里委屈，走回座位的脚步都是慌慌的。整整一节语文课，就见乔乂在旁边埋头抄写三百字的蜀道难，他的字大，力透纸背，又潦草，本子翻了一页又一页，像画了一叠面相狰狞的符，一张张羁傲地翘着。

又抄了一节生物课，睡了一节地理课，到了饭点。

今天，理应轮到用皎皎的饭卡，下课铃一响，她就转身从书包里找饭卡。乔乂，却已经踩着铃声从后门冲了出去。等皎皎到食堂，他果然已经坐下吃了。桌上只有他和吴源的两份饭。

食堂排起的长队，时常交错纵横，半路历经各种交汇和分岔，皎皎排的一列往前挪着挪着，居然和旁边一列穿插进了同一个窗口。照理说，左右依次交错往前汇合，并没什么问题，可是，偏有人爱在大庭广众惹是生非。

“小学妹，食堂不能插队，知道吗？”隔壁队伍里的高年级学生抱着手臂拦住她，正是前几天在食堂和皎皎搭过讪的社会少女，来者不善。

皎皎也认出她了，“学姐，后面的队伍排叉了，我不是要插队的。”

“那就回后面重新排，懂吗？”少女伸出一根尖尖的手指朝皎皎的肩膀一搡。

没想到皎皎超过160的身高，却只有八十来斤的体重，这么一搡，直接往后仰倒，若不是后面排队的同学出手一托，她恐怕直接就要摔倒在食堂油腻腻的地砖上了。

少女一看，便觉得她装腔作势，显得自己有霸凌弱小之嫌，“你干什么？装什么演什么呢？这里是会友，又不是北影中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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