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2)
静默半响,我笑了笑,道:“都是些陈年旧事,我尸骨寒了这么多年,不提也罢。与其想这些,不如李兄教教我怎么入梦?”
他眼皮一抬,笑容暧昧,我从他那似笑非笑的暧昧目光中读出了些调侃的味道,虽知道我这张脸皮不会红,却还是忍不住将目光偏移了几分。
他道:“以你眼下的状况,入梦倒也不难。只需子时三刻,将那位的生辰八字以朱砂写在黄纸上,烧成灰,与贴身之物包在一处,放在心口,等着睡便是了。”
生辰八字简单,贴身之物有些难办,但也不是拿不到。又听李征一句“只是”调子拉长了,我一口气没缓过来,瞪着他。
他见我看他,才不紧不慢地接上:“……只是这法子不是什么好门道,会损人阳寿。你若真心疼那位,便知道人鬼殊途,离得越远越好。”
我心里掂量了许久,没狠下心。还是没解释一句:不是他,是另一个。
就算这法子全无代价,我也不会再犯傻,妄想着真来那么一段人鬼情未了。我想见的是另一个人,当今的皇上,曾经在我腿后跟屁虫一般的弟弟。也算是我生前那几十年中,为数不多的念想。
我知道书鹤过得好便足矣,执念放下大半,仍无法离去的缘由,思来想去便只有这么一个了。毕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缘至亲,就算再怎么不待见他,终归也要见上一面。虽知道就算说什么都无法消除那道早已入骨腐朽的陈年旧伤,可至少要补一句抱歉。
我欠他的,他伤我的。世间的误会与恩怨,并非是一报还一报便能公平的了,大多时候都只能纠缠得更深。像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打了个结的绳子,放任不管,便成了无法理清的一团。其实有些时候,我都忘了我们之间为何会变成这样。
我与他一母同胞,尤其是我,更是一夜风流的结果。因母亲身份卑微,地位也比较低下,或许是对我母亲仍有一丝温情,先皇,便是我父亲,在我八岁,承志六岁时将我们放到民间寄养,以免牵扯进朝政中。
我与承志在民间过得虽然不比在京中富贵奢华,倒也悠闲自在,眨眼间几年过去,连我都忘了我原本是个皇子,更别提出宫时还不太记事的承志。他在娘胎里落下过病,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我便偷偷去武馆拜了师父,回来再教给他,每月初必定到香火最旺盛灵验的寺庙里给他捐香油,求着他能长命百岁。
他不爱喝药,我便自己学着腌蜜饯给他吃,他不爱学武,我便一招一式的陪他练。他讨厌我身上那股子烟火味儿,我每次求佛归来,都必定要沐浴更衣,教他闻不出半分蛛丝马迹。
究竟是什么时候变了天,大概也许……是在十七岁那年。那年父亲病危,身体每况愈下,太医诊脉后都摇头叹气。当朝太子是闻贵妃的儿子,闻家祖上是商行出身,权不高位不重,有的便是钱与人脉。当时朝中能与他抗衡的唯有书香门第的顾家,只可惜顾妃虽受宠,却一直没有身孕。
我还记得,十七岁那年我奉旨回京,被押在马车上“请”了回去。拜了一位武痴皇叔做师父,莫名其妙的成了什么二皇子。
我还记得世人口中可敌千军万马枪法,是怎么在棍子底下,一滴血一滴汗的打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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