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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委托人夜里又开始孕吐，什么也吃不下，吃了就吐，又睡不稳。她那个垃圾堆捡来的丈夫也不知道去了哪，我就在她身边陪陪她，顺便在她吐完之后递清水给她漱口。

折腾到半夜她又开始哭，我紧忙安慰道：“姐姐别哭了，别哭坏了眼睛，孕期用不了药的。”

“你怎么这么傻！你这么好！还这么傻！我这一生栽在这里，你又何必呀？”

她说得我一头雾水，但看她真情实感的样子我又不好反驳，毕竟孕妇情绪波动大一点是正常的，我只得掏出自己的铁盒子，拿嘉云糖递给她：“姐姐别哭了，吃点糖……至少嘴里甜。”

她推拒了，说：“我现在是完全没有选择了，就算我能离婚又怎么样？我和我妈已经被他们毁了……我的房子，写的不是我爸的名字就是我丈夫的名字……还有基金……我真是信了他们的邪，我爸爸介绍的男人，我就听从了，我结婚了……才知道自己的前半生都是笑话，后半生也不会好了……”

又道：“你又是何必？因为他生得美？你们巫师云游四方，怎么就吊死在他这棵歪脖树上？”

“什么？”

我的委托人盯着我的眼睛，她的悲哀中夹杂着一丝幸灾乐祸，她说：“你家那口子，在书房对我丈夫说，他只愿意和更好的那一位上/床。”

不是？？？弥厄尔你干啥啊？？你疯了么？？你是个天使啊？？你想干啥啊？？关键是你想要有/性/生活我能理解，但是你这是什么见鬼的审美啊？？这两个烂人？？你认真的么？？

她冷笑一声：“我的卧室在二楼，但是走上楼梯就能听到他们因为一个男人的屁/股吵架。”

弥厄尔礼貌地敲了敲门，我们的交谈听了下来，我转过头看到他紧紧地拉着委托人妈妈的手，我注意到那只手里掐着一把菜刀，刀刃往下流血。

我当然不会傻到认为她杀完鱼来看女儿，我缓缓站了起来，我意识到我的腿都是软的，“弥厄尔，怎么回事？”

“委托人小姐，”弥厄尔没有看向我，而是对那女士点头致意，“你说的没错，这一晚上，你的丈夫和父亲吵了一整晚，原因是谁要跟我上床，但是他们都不够好，达不到我的标准。”

我的委托人捂住嘴：“这刀？”

“你只要知道，某种意义上，你的母亲为了保护我，杀了人。”

那一瞬间我就懂了他的意思。

我的委托人挣扎着从床上站起来，她本是神色仓皇的，但当她完全战直身子后，冷静和悲伤驱散了仓皇。这位女士跑过去抱着自己的母亲哭了起来，“妈！妈！”

她母亲当然不可能是为了弥厄尔杀人，她是为自己的女儿杀人，杀了伤害她一辈子的丈夫，杀了即将毁了女儿一生的女婿。我一向认为杀人是不对的，无论这个人做错了什么都不应该杀人，但此时除了悲哀我竟没有任何别的情绪。

我走过去给她递纸巾，她颤抖着手接过来，“妈，你怎么这么傻……”

这位被吓坏的夫人也无声地哭泣起来，显然在冲动犯罪后被吓坏了。

弥厄尔说：“我知道你能做点什么。”

我的委托人沉下脸，憔悴的面孔上是刚毅的神情：“你也必须为我做点什么，因为我的母亲是为了保护你杀了人。”

“是的。”

那一瞬间我就明白了，他们在对口供！

“书房没有监控摄像头，他们两个摁住了你。”

“对的，我被他们的争执吓坏了，我脑子里乱糟糟的没记住他们说什么，”弥厄尔说，“你在一楼只能听到轻微的声音，但二楼的监控器有完整的录音。”

女士擦净了眼泪，说：“我母亲要给我熬鱼汤，用刀给鱼去鳞，听到了他们的争执，忘记放刀就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她救了你，是她见义勇为。你被她吓得慌了神，就抓着她的胳膊来找你的同伴沈令月，但我只知道我你神色仓皇。”

“对，她是一位伟大的母亲。但是她被吓坏了，说得话颠三倒四的，从进了屋子就是。”

我插嘴道：“我们是来给你家看风水的，弥厄尔汉语说的很差。”

我本以为这是凶多吉少的一件事，因为见义勇为致人死亡一直是很迷的设定，判多少年完全看法官的量刑。谁知道我的委托人报警说：“我妈妈好像为了救人杀人了……她想去警察局自首，但是，她现在小腿都在抖，她去不了………”

那一瞬间我就意识到，她或许真的是个狠角色……只是道德底线比较高从前是个遵纪守法的乖宝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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