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给我滚出去！’’

顾起阳放下了枪，眼神里尽是熊熊燃烧的怒火，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个吐出火舌的火信子，正镶在眼里蓬喷薄欲出。

于照情捂着脸上的伤口，一个单膝跪地仰着个头，也顾不及还在流血的伤口，挥着手一巴掌朝自己的脸上上去，沾着血迹的手又往另一个脸颊扇去。

“下官自知有错，但也希望将军认清事实，向…..’’

“要你他妈的给老子多嘴。’’

顾起阳推开牢门，狠狠的朝着跪在地上的于照情踹去，紧接着把枪抵着他的脑袋，压着声音道。

“滚！’’

于照情先是愣了愣，紧接着缓缓的站起身来，接过侍卫递过来的棉布，往自己脸上压着，面无表情的低着个头，倒退着出了牢房。

出了总牢门，眼睛被外头灼热的阳光刺了生疼。

他转了个身，朝着身后跟着他的侍卫狠狠的踹了一脚，丝毫不留情面的一脚踩在那人身上。

“你的狗眼是干什么吃的！将军来了屁话都不放一个！’’

侍卫不敢多一句言语，手撑着个地面躺在地上，一个沾着血的棉布就往自己的脸上砸去，带着一股子新鲜的血气，蹭到了自己的鼻尖。

“下不为例，这次就先饶了你这条狗贱命。’’

侍卫低着个头，一个爬身便跪着个地，朝着地上磕着好几个头。

“谢于副官不杀之恩。’’

于照情脸上的伤口被擦的不浅，那擦着脸过去的血痕，不仅只是脸上的一道伤口，更是扎在心里的一根银针，想到将军刚刚对着自己那仇视的眼神时，那伤口上的疼更是如烟花炸裂开来，奔着四处脉络散去。

罢了。

自己这张脸生的比不过那人，不过就是脸上再多了道疤而已。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在那人心里什么个地位，自己心里还是和明镜似的清楚。

只是

自己这么多年的忠心，却比不上一个叛贼。

“哥哥！’’

一个约莫四尺的半大少年，瘦削的身体裹着个半大衣裳，咧着个嘴角开心的跑了过来，从后面抱住于照情，奶奶的声音一直嚷着哥哥抱。

于照情正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伤口愣神，听这声音立马挂起一脸笑容，一个回头蹲**来，伸出手将那半大孩子的脸揉脸又揉。

“哥哥，你好久都没回来啦！’’

“哥哥，你这脸上的伤……’’

于照情将小孩搂在怀里，蹭了蹭他的肩膀，感受到怀里的小孩缩着个身子，正在手轻轻的碰着自己的伤口。

“哥哥没事，不疼。’’

“快去睡吧，哥哥还有点事。’’于照情站起身来，招呼着在门口守着的妇女：“李妈带他回房间吧，顺便把老齐也叫过来，说我有事和他商量。’’

民国7年夏

向子季昨日受刑的脑袋还未完全清醒，一早又被淋了一身的冷水，紧接着两个狱卒开了门，朝着自己身上踹了一脚后，朝着自己的脸上吐了口吐沫，然后骂骂咧咧的架着自己那被打废了的身子拖了出去。自己的身子被折磨的几乎没有半点力气，这两个拖着自己的狱卒个子矮，心不甘情不愿的也没懒得使力气，昨日的血迹还未清洗，身子刚又沾上了水，那顺着双腿流下来的新血旧血，在地上划出一道道刺眼的血痕，光从沿路的缝隙窗户透了进来，搅乱了这漆黑牢房里的冰冷，伴着空气中凝结的新鲜的腥味，身体竟难得的回了些许暖意。

怕是在那冰冷的牢房呆的时间太久，总牢门打开的时候，刺眼的太阳一霎竟让自己失了明，只得先闭紧着个眼，慢慢适应着去睁开眼睛，眼前的万物缩于缝隙渐渐又趋于清晰。

那两个狱卒将自己安置在一把椅子上，一狱卒一个刀片划过，还未曾适应的双眼感受到一片寒光划过，自己的脖子还在，但头发却被割了一缕，身边两人又在自己的双眼上蒙了个黑布条，接着将手里的锁链解开。

身边便两人一走便是空无一人，只听的到周遭死一般的寂静和一个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向子季心里已经明白了二三，这一番折腾，正是应了顾家军那刑曲儿，顾家军的死刑不如其他军队的死刑，受刑前的各种折腾对应不同的贼，现如今这遭礼遇怕是已中了个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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