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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子安和谢绿保持了三天零交流的状态,彻底打破了两个人冷战史上的新纪录。
网线接回来了,禁足令也早就沦为形式。
故而谢绿心情低落的原因主要是摸不透谢子安在想什么大招,于是只能采取敌不动我不动的方针。
就这般惴惴不安里,谢绿她们学校开学了。
开学前一晚,谢绿在自己的博客上一行行敲下自己的假期总结。
其实谢绿明白,如今已经不像她小时候,尚是个比较点击率的时代,现在用博客的人实在是越来越少了,新的代替旧的,浪潮席卷,将人推着往前走。
谢绿之所以仍旧守在这方小天地里,无非是觉得清净,少女日记混迹在一批学术文章里,显出难得的粉色。
“谢子安依旧生气的第三天,依旧没有理我的第三天。
实则我并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兴许对于他而言,我离不离家出走的倒是无所谓——毕竟往常也偷偷溜过,这个哥哥对于我这一点还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一想到底的缘由,八成还是因为我的头发吧,从染到剪,一系列我自己都没想着的的变故,连闽烟再见我时都吓了一跳。
…
这个夏天,我遇见一个秘密。
假期好短,短到几乎不能被叫作夏天,但他确实是summer boy、北欧神话里走出来的Baldr,光芒普照大地,可谓渣男——噢,当然了,我发誓,本人对光明之□□讳绝没有这一层深意。
…
第一个陪我染头发、守了一整晚、早上送我茉莉的小男孩,会写一句诗、调头去追一朵枯败的花、在台上唱情歌的未来小rapper,我这一路见者,没有一个有你眼底光采。
我猜十年内,我应该能记得你吧?也真希望你能记得我——同样也真的知道你一定记得住我,在未曾真吻下去的一瞬间里。
万望你珍惜未来遇见的每一个女孩、男孩、朋友、亲人,万望你得知岁月和真心的宝贵。
如你所讲:保重。
Byebye。”
写完了,谢绿愣了一会儿,这才按下电源键,将电脑关掉,再躺回床上,把压在心底那口气轻轻吐出来,闭上了眼睛。
刚闭眼,枕头下的手机便震动起来。
谢绿没什么力气睁眼,半阖着眼睛摸索出手机,接了电话:“喂,你好,哪位?”
那边笑吟吟的,语气听起来很温和,是正儿八经南方姑娘的声音,一听就让人想到草长莺飞的二月天:“小绿,在做什么呢。”
谢绿猛地睁开了眼睛,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方语姐姐?你回来啦?”
“嗯。”那边应了一声,“刚刚到家。”
谢绿躺回枕头上,想了想问:“那书店明天开门吗?我明天该开学了,想蹭个地方写作业……”
池方语在那边细声细语地“嗯”了一声:“明天来吧,让你久等啦。”
书店是她妈妈尚在人世时开的,她妈妈走了以后,她爸说要留个纪念,书店也就没有关门。她妈妈一贯很忙,满世界地乱飘,于是只能一直请了人打理。池方语是池家那边最小的妹妹,当时刚刚读完大学,话少又温柔。
哦,她妈妈也是方字辈儿,池方谣,池家三个女孩两个儿子,她妈妈排老二。
妈妈下葬的那天,池方语当然也在。
满目缟素里,她站在人群最后,瘦弱小小的一个黑影,眼泪流得比所有亲戚都认真、且安静。
谢绿拉回神游的思绪,扬声道:“那明天见哦。”
池方语在那边微笑:“嗯,明天见。”
高三备考生比起普通学生而言抓得更紧,提前开得学,以至于偌大校园空荡荡的,只有高三一个年级。
上课前,谢绿直接被钦点去了办公室。
不为别的,只因她那一头褪了一半色、青黄不接的短发。
班主任语重心长:“我知道,爱美是你们这个年龄段正常的表现,但是谢绿啊,学生还是要有学生样儿,不能太出格……”
谢绿颇有些为难,抓了一把自己的发梢,诚恳道:“可是理发店的人说我最近最好不要染别的颜色,伤头发。”
班主任头疼,揉了揉两边太阳穴:“那你当初染颜色做什么?”
那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谢绿并不想多作赘述,于是换了个方向,捂着胸口承诺道:“老师,开学的摸底考,我一定给我们班考个第一。”
班主任是英语老师,很年轻,刚进学校没几年,听到这话,笑着睇了她一眼:“这和你头发有什么关系?”
谢绿打着哈哈:“将功补过,将功补过嘛。”
班主任沉吟良久,方才挥手道:“算了算了,你先回去上课吧,这头发赶紧给我弄回来,要是到时候校纪校风检查我们班扣了分,你可就得被找麻烦了啊。”
谢绿眯眼笑了一下,得到宽许后转身,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又被身后的声音叫住了:“啀,谢绿。”
谢绿又转回视线:“怎么了,老师?”
眼神坐在靠椅上的女老师眯着眼,红色水笔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那你的英语作文这次得贡献出来给大家啊。”
她的英语作文一向写的很漂亮,靠近满分的成绩,只是她以往一直不喜欢把作文拿出来公开展览,英语老师对此表示很是可惜。
谢绿挑了挑眉头,想也不想,点了点头。
交易而退,各得其所,很是公平。
蝉鸣声拖长了尾巴,一遍一遍地刺穿耳膜,聒噪漫长的夏日补课午后,满屋子都是倦怠乏力的学生,合上眼皮就能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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