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兵计(1/2)
风吹树沙沙,似奏歌唁春华。
杳里无视了姝和的眼神,道一句,“没意见。”
姝和眸儿黯淡,却找不到怪他的理由。
就算是他说了有意见,赵刺史就会让她呆在这儿?
天方夜谭。
忽然,姝和扑哧一声,“刺史真好笑,”顿了顿,“若我是客,你怎不问我走不走,反倒问他?”
她挥一挥袖,衣袂蹁跹,朝刺史道,“走吧。”
一群人如潮来,如潮退。
杳里起身,入了锦杏园东阁。
——
复归原处,抬首见燕檐下有三字,“康祺阁。”
姝和颦眉。
这家人得有多俗,康祺二字皆为福禄之意,刺史府恐怕不缺有才学之人吧,难道便不会取些雅名?
她忽而驻足,指着那牌匾,朝着后边的赵刺史道一句,“拆了。”
赵刺史蓦然笑了,问,“姑娘想改成什么?”
“改为似练,”姝和提脚走进去,边说,“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
如果要她好长一段日子待在这儿,她就会天天烦这阁名。
似练多好,澄江如练,方读出口就觉心安。
赵刺史瞧一眼后边的管家,跟了上去,揽过姝和,笑言,“好。”
姝和长舒一口气,才没将人推开。
她不会也不可能接受他,但他既然总怀疑与监视她,那她也要做一番举动,让他心安。
“要我留下可以,”姝和一本正经的同他说,“不就是要我嫁给你吗?我有个条件。”
赵刺史点头,眼神已经开始放光,“说来听听。”
姝和道一句,“昔闻敏州易山之上,种有奇果,它谢花果为绛色,熟后为青色,”她语如风轻,“我想要那个。”
“奇果树名为净玉,”赵刺史道,“三年一熟果,而此时正为结果二年后,”他看着姝和,“缓兵之计?”
净玉果三年一进贡,且仅敏州有产,多送往京师。
她作为女帝,什么金银财宝进贡她是不知晓,可这净玉果,摄政王不要,姝和很是欢喜,所以基本上是她和她左右的人吃了。
她会傻到说这话吗?
“我如何知晓净玉果三年一熟?刺史高看了,”姝和故作疑惑的瞧他一眼,“净玉果是稀罕玩意,我要我大婚有这个,刺史办不到吗?”
赵刺史点点头,“也对,”继而他锁眉,“大婚?”
李姝和蓦然笑了,美如灿星晃人眼,“自然是大婚,难不成你要以妾礼娶我?”她入里屋,寻个位儿坐下,“不要你休了你现在的妻,平妻之礼我也餍足。”
刺史掠艳无数,却在那一笑后怔怔许久。
李姝和看起来似年过二七,却一字一句如个鬼灵精。
姝和自斟一杯茶,“怎么?哑巴了?”
赵刺史忙走过去,带着些讨好的笑,“姑娘想要什么,我都应,”他再问,“姑娘家中可有人?我与姑娘连理喜,同泰山大人提一提也理所应当。”
哦,我要有家人,还犯得着跟你在这儿耗?还不都是李綮的错。
“无人,”李姝和抿口茶,“我同意就行了。”
她忽而一愣。
是啊,她同意就行了,她就该早四年出来,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只要和阿玠在一起,办个小宴席,不消多大,她同意就行了。
哪会被摄政王卡着不让她大婚呢?
若能重来一次,她会这么做,可世间从不会让她能重来一次。
赵刺史笑的欢,好似明日就要大婚似得。
姝和问他一声,“你正名儿是什么,”她顿了顿,“我总该知道。”
他笑意不减,“小生名为赵长彦,字余延。”
姝和手执的茶盏刹那掉落在地,一声清脆。
她抬首,一字一句道,“赵,长,彦?”
赵长彦神色疑惑,问,“姑娘怎么了?”
赵长彦??姝和现在心下真是一万个想杀人。
她为了弥补长婴将他的哥哥送上敏州刺史这个位子,哪知有天会栽在这儿?
对,对,对,就是敏州刺史。
姝和的眼神一下变得古怪,她阖眸轻一笑,再启眸眉眼又似桃花柔,她道,“真是个好名字。”
赵长彦笑容满面,捧起姝和的柔荑,如握珍宝。
姝和下了逐客令,“刺史,我累了,劳您先回去,明个再来,”她起身走入帘内,并言,“将玉玑留下,旁人我不要。”
刺史踌躇片刻,应了声好,将玉玑留下,单说晚上寻人帮她医治。
待赵刺史离去后,姝和长舒了一口气。
——
是夜,豆大的雨点儿打在树与瓦上,击出一段自然乐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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