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迷藏(1/2)
清波涟漪,縠纹漾开一池缥缃。
姝和眼前的人,是个男子。
他称不上多好看,只能道是姝和众多男宠的中等姿色,但他却轻柔柔如水一般,眉间朱砂如簇火灼目。
姝和每见这种眉间有红痣的男儿,就会觉着他很是标致,从前她好似也有一个这样的男宠,姓什么来着?姓苏?姓安?她不太记得了。
她当时还问阿玠,为何她不能有个眉心朱砂。
“前世缘,凝眉间。”
“阿玠,我没有前世缘吗,怎么都没有一颗?”
那时她记得他落下一吻,轻道,“因我,从不会忘记。”
你的前世缘就是我,而我,从不会忘记。
那眉间朱砂的男子定定的看着李姝和,启唇道,“姑娘,您是何人?”
这个女子,恍若他家云屏之上走出来的仙子,片刻的笑颦音容,都是胡天胡地。
令人失神。
落红香涌动,翠树鬓初桃。
姝和回过神来“哦”一声,说道,“这解释起来有点复杂,”看着后边快跟上来的玉玑,她将他拉到一边,“不然你先带我找着大门吧。”
男子疑惑的看着她,再瞧一眼那后边的玉玑,愣了一会,缓言,“你...是哪个要出逃的婢女吗?”
姝和真得庆幸她登基后,权不在手,话本她有,如今这谎她能编的一套一套的。
她假意作泫然,眉睫凝露,似梨花带雨,同他道,“我是敏州一小家的女儿,他们如今迫我嫁人,我躲不过,只好来刺史这儿走一遭,想着能不能躲掉,同我欢喜的人...一起走....”
那男子刹那愣住了。
姝和觉得自个真聪明,在要心中暗暗夸赞自己的时候,男子忽而开口,“姑娘,您怕不是婚躲不过,您估计是脑袋有问题。”
叭了个叭叭叭叭?
他续言,“您知晓这儿是何地吗?您就敢往里边闯?”凑的离姝和近些,轻阖眸嗅一嗅姝和的玉面香,“仙姿昳丽,若是让赵刺史看见了,你也不用逃了。”
他凑近的距离令姝和不适,扑面而来的热气更是让她一个激灵。
她往后退几步,颦着眉。
他蓦然牵起姝和的手,紧紧攥在掌中。
姝和下意识要挣开。
他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压低了声问,“还想不想走了?”
她不敢动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就像她和摄政王一样,她向来是不爱和李綮争执什么的,如果她有什么不满意的说出来,若是与摄政王的意不符,那摄政王那大道理讲出来是一套一套的。
能同意她的,真不多。
诶?不对啊,阳昭宫不是她李姝和的地盘吗,怎么成了她在屋檐下?
难道是因为她太弱了吗?
姝和忽而开口问,“你叫什么啊,以后我出去是不是得报答你?”
“予鹤,”他带着姝和躲到丛林间,并未回头,只撩开一片叶子,瞧着四处寻她的玉玑,“别说报答,如今能不能出去都是个谜。”
姝和同他蹲到一处,予鹤的手摩挲着她的柔荑,但姝和却没多在意,远远的看着玉玑。
玉玑现下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直走来走去,而且已经要哭了。
姝和问道,“这赵刺史是不是特别坏啊,他说杀人真的会杀吗?”
“难说,”予鹤抿着嘴摇摇头,“得看什么事了,当今摄政王最恶杀人命,官员都避着这些,万一因此降罪丢了官,那不值得。”
瞧瞧,敏州和京师隔着十万八千里呢,还想着讨好李綮,呕。
但是她想知道,为何夺命不敢,强抢良家子的事他就做的那么顺溜?
比起活,李姝和却更想要尊严。
当然,若两者都有自然最好啦。
姝和犹豫一下,指着玉玑道,“能不能把她也带走?”
予鹤发问,“她不是追赶你的侍女吗?”继而松开她的手,语掺冰渣,“你——究竟是谁?”
李姝和能是谁,李姝和就是李姝和啊,是李家唯一的嫡系,是摄政王都得作揖朝她行礼的人。
可,说出口的后果是什么,眼前的男子会信吗,信了以后会不会把她交由李綮处置?
姝和眼眸黯淡,须臾抬头,“我说实话,我是京师人士,前往愿州寻一个好友,不料被人拐到这儿,”她看了眼玉玑,“然后又被人看着。”
“你自己一个人,从京师去愿州?”予鹤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舒一口气,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不被拐才怪呢....”
予鹤再问,“你不知晓,女子去个地方要找个可信可靠的人陪同吗?”
要吗?李姝和没一个人出过远门,她唯一去过愿州,那可是浩荡出行,侍儿太医臣子,打锣奏乐的乃至于她的玩伴,一队人就十里不止。
姝和没好气的说,“人多累赘。”
这话是真的,她不喜欢那么多人跟着。
“谁才是累赘?”予鹤瞧一眼她。
姝和瞪大眼睛,撅起嘴,扬起头,“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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