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妆(1/2)
灯影跳动,雨声淅淅沥沥。
“你也知你对不起本王。”李綮已是平常的语气,显然他并无打算苛责郑敛术。
他之所以择吴诚彻为国子监祭酒,确实是用来制衡郑敛术。
吴家家主齐谓年五十四,位从一品太保,其子有五,其女有六。虽然与郑敛术同为术派,但二人一直不和,郑相更是有意压制,不让吴家子弟入仕。
术派?吴齐谓是忠于李綮,而不是郑敛术。
但吴齐谓也意识到,李綮并不看好吴家的人,也放任郑敛术压制吴家。
故而他有几分愧疚,是他教子无方。
可比起郑敛术的那纨绔的独苗香火,李綮宁愿要扶持吴诚彻。
把国子监交由郑敛术的小儿,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国子监祭酒是由资历尚浅的吴诚彻担任最合适不过,将来他教诲的监生为官,很可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郑敛术知晓,李綮是铁了心要扶吴家了。
李綮所做之事,只为有利上昭。
有人恨他,有人仇他,有人友他,有人敬他。
怎么能期待人人是知音呢?
翌日。
春雨绵绵,残红褪去青杏小,碧瓦飞甍玉楼高。
姝和下了朝就要去诗彻苑,可再小心,她还是弄湿了绣花鞋,打算寻个亭子,让双成去倚叙拿干净的鞋袜。
恼人的天气。
当姝和走近云君亭时,有琴声来。
蓦然一音突兀,琴声戛然而止。
姝和指了指那儿,和双成说她要去。
等李姝和入了亭子后,双成才执伞回倚叙。
李姝和星眸眨眨,问,“你是谁啊?”她又走进一步,“孤,见过你吗?”
柳胤一礼,“公子柳氏,见过陛下。”
柳氏?哪个柳氏?
哦——是上次的小阿姊吗?
她忽然很想走,奈何雨还在下。
既然走不了,就待一会吧。她淋着雨跑到诗彻苑,可能又要染寒了。
李姝和缓缓蹲下,抬眸看他颔首的脸。
她真的不能相信这是个男子啊。
鸦睫密长,唇如花瓣,面若秋月,肤如凝脂。
“刚刚弹的是……阳春白雪?”她轻声问。
他阖眸不敢看女帝,只言,“陛下说的不错。”
李姝和继而问,“为什么原先好好的,末了弹错了?”
柳胤抿唇,道,“柳氏技艺不精。”
“别怕,孤一点也不吓人的,”她起身来到古琴前,却发现那虽然极普通的古琴,但可以看出,主人十分爱惜它,不染尘埃,也不曾磨损。
她落座,同他说,“过来。”
柳胤深吸一口气,在木琴的一侧坐下。
他只看一眼她,就再也移不开目睛。
灿如明星荧,美若西湖景。
李姝和伸手在他面前晃晃,“别看啦,”她拨弄一下琴弦,道,“看这儿。”
他点头,看李姝和弹奏着他方才弹错的那段。
虽然娴熟,但明显不曾融入感情,听起来有些干巴巴的。
姝和抬首问他,“知晓了吗?”
他迟疑,缓缓点了点头。
女帝蓦然笑了,桃靥恣绽,“你做什么那么怕孤,”她缓缓道,“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孤不会骂你的。”
她说着,从头弹了一遍,竟让柳胤仿佛真的见到阳春白雪。
她的琴声,带着青涩,又像小溪清澈见底。
果然,是还不识世事的女帝啊。
柳胤听一曲毕,道句,“多谢陛下,柳氏懂了。”
女帝将位子让给他,犹个师父一般在旁指导。一连几遍下来,柳胤已是很熟练了。
然而看着柳胤的进步,李姝和不得不承认,她很高兴。
她觉得,应是有一份她的功劳的。
双成不知为什么,来得太慢了。
她继而和柳胤聊起了天,她道,“柳柳,你喜欢梅花妆对吗?”
被姝和这样叫,他有些不太适应,愣了愣,答,“甚是喜欢……”
“那你会不会画啊?”
柳胤想了想,谦虚云,“稍有专研,不敢称能。”
“孤觉着,梅花妆衬你很好看。”这句是实话,否则李姝和也不会召他入宫。
美犹景画,柔似女子。
“陛下喜欢梅花妆吗?”他反问。
姝和噙笑,“与你一样。”
甚是喜欢。
柳胤踌躇一会,问道,“那柳氏可不可以邀陛下去倚兰阁?柳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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