剜割（一）（1/2）

北若脑子是不是有毛病！谢映远坐在医院的走廊上，愤愤的想。

妈的，真是不识抬举！自己勾搭的意图都这么明显了，对方的态度还这么不冷不热！这不是贱货，又是什么？

再不搞到他，眼睛就要瞎了！想到这里，谢映远就如坐针毡，一秒钟也都呆不下去了。

“哥！你还没有找到合适人吗？”他给何寻打了个电话，声音颇为暴躁。

“都说了没有这么快……”

谢映远小声骂了一句“艹”，然后直接挂了电话，也不带一句寒暄。他烦躁地掏了掏口袋，已经摸到了什么东西，却想起来现在是在医院不能抽烟，只能作罢。

要不是为了北若，为了自己的角膜，他又怎么会在这种充满病毒和细菌的医院忍受着这样的折磨？可那人却好像故意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给谁看呢？

谢映远的心一点一点沉下来，突然被自己气笑了：为了拿到角膜，居然不惜勾搭一个同性恋——蠢，愚蠢，愚蠢到到让人害怕。

他突然有点想转换目标。也许他可以到酒店捡尸，也许直接一棒槌打一个路人，也许直接强取豪夺……可自诩文明人的他，是绝对不会干出这样的事儿的——他要让那人给得心甘情愿，他要把事情做得光明正大，不能掺一丝假。

谢映远对北若，就好像野兽对猎物，至于那种莫名其妙的征服欲，他也不清楚到底是哪里来的。

一计不成，另生一计。谢映远找到了305号病房，然后走到了最里面那个床位，非常嫌弃地躺了上去。

既然好好说话不行，那就卖惨。总之北若一向最疼他了，看到他这副样子，肯定会过来嘘寒问暖的。

他阖上眼，耳畔是空调温柔的吹风声。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于是，一切好像都变得纯粹起来。

在时光无垠的边界里，那些已经发了酵的记忆，也突然如潮水般涌来。

大约是二十三岁，有一次为了应酬，酒喝地昏天黑地，可还是没有让那个投资商满意。谢映远那时年轻气盛，也不懂江湖规矩，当着对方的面冷嘲热讽，结果差点被打了个半死。那时也是冬天，他就这么被扔在了路边，意识已经不再清明，可他还是能感受到有人拿衣服裹住了他，抓住了他被冻得已经没有知觉了的手，一点一点把温暖渡给他……

还有一次，大约是两年前，他也算是功成名就了，结果一直抽的烟做了手脚，差点就要被毒死。那次也是在昏迷的时候，感觉有人急急忙忙地赶来，把他送到了医院……

讲真，谢映远一直以为这些事情都是何寻做的。直到有一天，那天那个女人，带着一个十二岁大的孩子来找他……

谢映远一想到这件事就有点头痛，干脆什么也不想，躺着等北若回来。

虽然开了空调，但只穿了一件衬衫的谢映远还是觉得有点冷。一种寒意从脚底生起，他开始颤抖，但生理上受着折磨，心理上却是满意的。

他抱紧了自己，迷迷糊糊间好像听到的脚步声。对方走到了门口，似乎是在看到了什么以后，脚步声突然急促了起来。

“谢映远！”对方的声音里都是着急，他甚至马上就能想象到他皱着眉关心自己的样子。果然是北若。

“你……回来啦……”他把身子缩成一团，好像很虚弱的样子：“北若，我冷……”

男人已经走到了床沿，脚步却突然顿住了。谢映远心里正疑惑，对方突然抱住了自己，用安慰小孩子的口气说：“好一点了吗？”

这个举动正合谢映远意。他在心里窃笑着，微微点了点头。

这次，他决定主动些。

“北若……”谢映远咳了两下：“我现在答应你，还来得及吗？”

“什么？”对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就是谢映远想象中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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