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穆琏将遇险之事压了下来,将近来冀州的诸事写了折子,报与朝中,身边的吉祥打着瞌睡,德顺在一旁尽心尽力的摇着扇子,穆琏扫了一眼旁边的空位子,还有桌上未动的茶盏,穆琏神色淡淡:
“人呢?”
德顺赔着笑脸道:
“殿下,已经派人去请了,只是方才小厮来报,宋公子今日,怕是不能来了。”
穆琏脸色有些不大好:
“怎么?”
德顺就知道,一遇到宋弈,自己每天都得提心吊胆,只得硬着头皮,把情形一五一十的说了:
“宋公子忽然染了疾,像是不大好,担心把病气过给您,殿下您去哪儿……”
德顺急忙差了小厮带路,一路瞧着穆琏的神色,生怕又遭了无妄之灾,到了马厩的时候,穆琏脸色阴沉,道:
“人就住在这儿,怎么能不染病?”
底下一帮小厮纷纷跪下,慌张得很:
“马倌在宫里自然是有安排的住处,如今跟着殿下来冀州,殿下不曾发话,小的们不敢做主。小的们是宫里多年的差使,都有去处,宋公子因是新来的,无人安排,便在这里待下了。”
穆琏走进里面,只瞧着一排排膘肥体壮的马,嘶鸣不已,在最里面的墙角处,歪着一个人,瘦瘦弱弱,正睡着。伸手去探,这人额头滚烫。
穆琏心里发苦,低声唤道:
“宋弈,你醒醒。”
这人丝毫没有反应,八成是烧糊涂了,穆琏把人打横抱起,这人忽然痛嘶一声,穆琏觉得不对劲,不由自主开口道:
“这里可是伤着了?”
宋弈虽然昏昏沉沉,却听得有人问话,感觉像是在小时候,以为母亲在身边,便扁了扁嘴,有点委屈:
“是啊,我这里伤了好大一个口子呢。”
穆琏一怔,还没来得及开口,怀里这人说着说着就要往开解衣裳,翻腾了半天,没了力气,也只拽开一角,对着精巧的锁骨,也不管有没有指对,上来就胡乱戳了一气,委屈道:
“就是这里,看到了吗?”
一旁看着的德顺,简直惊了。
这宋弈,在殿下面前如此失仪,怕是不想活了。
谁知殿下的神情十分平静,甚至算得上温和,将身旁的小厮遣散了,连带着对德顺的语气,也好了几分:
“将冀州最好的大夫寻来,传去本王的屋里。另外往朝中写一封信,请江老御医来一趟冀州。”
德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惊不已,再三确定道:
“殿下可是说请江老御医出宫?这恐怕不合规矩,何况冀州距离皇城也有些时日,怕是……”
穆琏抱起人已经走了:
“要是办不好差,以后你就睡这儿罢。”
德顺心里长叹一声。
冤孽哟。
不多时,冀州城里的大夫已经来了,把脉问诊倒是一丝不苟,就是回话的时候,多少有点哆嗦。
穆琏守在一边,不放心道:
“到底如何?”
大夫连忙回话,一口气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串:
“殿下不必担心,公子只是偶感风寒,身子骨倒是不弱。”
旁边的一个小丫鬟正拿着方子要去抓药,听到后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
“不应该啊……”
穆琏面色一沉,道:
“讲。”
小丫鬟一惊,连忙道:
“奴婢冒失了,只是公子的脉象和气色来看,不像是染了病症……倒有几分像是伤重引起的。”
大夫听后怒道:
“老朽行医数十载,岂会看错?你个女娃娃需要胡言。”
小丫鬟年纪不大,声音有些怯怯的,却还是有几分坚决:
“家父在乡里也算半个医者,奴婢自小耳濡目染,略微知晓一些,至于是与不是,殿下一看便知,奴婢有没有胡说。”
穆琏想起方才宋弈的反应,倒真像是受了伤,只是被后来的一闹,以为是病中的胡言,便搁置过去了,穆琏对宋弈轻声道:
“你可是伤了哪里?自己解开,让我看看。”
宋弈昏沉中,只觉得有人贴着耳边对自己说话,耳边有些烫,平日里用多了的脑子,病中是完全不转的,没怎么听明白意思,但还是很配合,胡乱说了句:
“那你帮我好了。”
大夫在一边看着心惊,这人这般懒散放肆,莫不是哪个皇亲国戚?但瞧着殿下这般小心翼翼的照顾,又觉着不大像。
穆琏眸色沉了一沉,半晌,道:
“好。”
上衣除去,大夫当即就倒在了地上,汗如雨下: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宋弈的右肩,以及左臂,皆是一道道的伤口,最严重的一处在心口处,创口呈黑紫之色,应是中了毒箭。伤口只做过简单的处理,后面的毒素未清,已有扩大的趋势。
穆琏神色冰冷,眼睛里皆是怒意:
“德顺,把这人带下去,再敢行医,就砸了他的招牌。再派人下去找,这回找不到能治的,冀州知府也不用做了,父母官不能体察民情,有这等庸医误人,延误了病情,百姓如何能安稳度日,再去找人来。”
德顺把一连声告罪的大夫带了下去,留下的小丫鬟在一旁,惶恐道:
“殿下,奴婢只是粗通药理,并不会方子,为今之计,还是要尽快召来良医,为公子救治才好,不然毒侵肺腑,到时候就糟了。”
穆琏神色冷冽,揉了揉眉心:
“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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