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2)
一包核桃酥从天而降,昏昏欲睡的熙儿锦儿立刻捧起书摇头晃脑高声念诵“一行白鹭上青天”。
“别装了,哈喇子都流到袖子上了。”
“哇,是姑姑。”
“趁没人看你们,又偷懒呢?”
“哇,核桃酥!”
“怎么见了核桃酥比见了姑姑还高兴?”
红涟推门进了书房,陆文清桌案前放了厚厚一摞账簿,他手指拨拉着翡翠算盘,青笋嫩葱般指节,红涟走过去,轻轻放下一包核桃酥“夫君,为妻回来了,歇歇吧”。
陆文清抬头看她笑得一脸流氓无赖,问“西市莲雨街的铺子,不亏不损,那条街是旺市,按理不该经营至此,还有,伙计每每来呈账本,衣着显贵富态流油,其中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我绕了几条巷子给你买的秦氏桃酥,你就给我说这个?”
“跟你说正事呢,虽不赔钱,给伙计们发完月奉银子也就寥寥无几了,不如租出去,单收租金也比白放着这么大个店好,莲语步行街是处好地段,不愁。”
“陆文清。”
红涟面无表情地抬起他的下巴,拿出一块酥饼,用核桃酥堵住他的嘴“国公府是商贾之家吗?出嫁前听训的那晚上,岳父就是这么教你的?让你在妻主面前不解风情?”
男子就着核桃酥嚼了嚼,“你家一本烂账又多又碎,光店面铺子就二三十家,田地劳力上百号人,每年从乡野进贡给府里送米送面送蔬果的事情也全要我一个人管,你不帮我也就算了,还。”
“你刚才说谁家?你家?”
男子禁声“……我什么也没说。”
红涟伸手去捏他,陆文清慢慢把脸往后退,女人捏着他细嫩的皮“晚上睡觉再罚你口无遮拦。”
陆文清面色红了,也不知道是掐得还是臊的,红涟伸了个懒腰躺在铺着席子的坐台上,翘着二郎腿吃酥饼“我记得陆府的账比我家多三倍不止,你在那也理事,有什么资格嫌我家碎?”
“以前是我一个人管吗?父亲主正,两个侧君帮衬,专门请了几个账房,加上我们几个哥儿分摊学习,月底一汇报,清闲得很。”
“我的意思是我娶妻娶得少?帮不了你?”
“你!”
“哎?男子善妒是大忌,大罪,大不敬,陆公子,当心我传家法啊。”
语罢从他后腰上往下探,暧昧地拍了一把,陆文清回头,咬了咬下唇,恶狠狠地瞪了她一会儿,能让第一公子炸了毛的人,世上也仅剩红涟一人。
“我就不该嫁给你。”
红涟哈哈哈仰天笑了一会儿,勾勾他的下巴“晚了,你已经是我的人,记得对妻主大人言听计从有求必应,陆公子,你脾气忒大,胆子也大,这要是早个几朝,或换其他妻主,你这样的是要夜夜跪于床下举着竹条等待□□修理,白天发配奴役处,做苦工不给衣服穿。”
陆文清被她气到脸色发白,账也没心算了,算盘往前一推,红涟舔着脸去哄他“这就对了,我来这么长时间你一直对着个算盘,你说你做得对不对?”
她不是专程来气陆文清的,此刻亲亲搂搂地哄他,逗他开心,腻歪了一会儿,拿过账本翻了翻“这么多事情等着你做,你累,我心里不忍,以前母亲身边的会理账的姑姑们年老眼花,大都告老还乡了,剩一个乔意算派得上用场,现今他伤着不中用,累了你了,我看还是请两个账房先生来处理鸡毛蒜皮的小账,汇总交予你,你随机抽查过一遍得了。”
“外边进来的人做府内核心的大事,哪这么好找?西市的铺子究竟怎么回事还没弄清楚,欺上瞒下还是内外勾结尚不可知,你预备怎么办?”
“查,你想去实地也行,我带你亲自去查,我觉着也有蹊跷,以前我是少主,这些事从不过问,如今当家了,咱们夫妻一心,定得把纰漏查得水落石出。不过,你不能继续操劳下去,你看你嫁到将军府三个多月,人消瘦了一圈,你家人要是来看你变成这样,回去不知要流多少眼泪。这样吧,厚着脸皮从你本家请一位管账先生来帮忙,至少熬过这一阵。”
“只能这么办了,你去跟母亲说,我开口她定要骂我,嫌我能力不足。”
“你才多大?岳父也是入府三五年才得心应手,将府内之事治理得井井有条吧?”
这时有人扣了扣门,清凉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将军,公子,新茶泡好了。”
浅绿衣裳的琦阑低着头端着一整套茶具托盘,进来,在书桌下矮桌上放下,一道道工序沏着茶,往金蟾茶宠上浇的动作无比娴熟流利,屋子顿时茶香袅袅。
流云轩书房布置全按陆文清的喜好来,琉璃珠帘,墙上几幅山水图宁静雅致,矗立的藏书柜藏书百册,画卷卷轴悉心摆在瓶中,红木书桌,墨玉笔筒,浪花白砚台,缎面蒲团矮台坐席,整个房间墨香味十足,书香世家底蕴。
红涟盯着琦阑闷声不响地沏茶,道“琦阑,你没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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