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55（1/2）

源赖光的瞳孔骤缩, 将血色的长刀谨慎地横到身前，擦掉嘴角的血：“你是……？”

八岐大蛇淡淡瞥了他一眼，漠然移开视线, 缓步走向立香。

源赖光不敢拦他，略微走近。

大蛇一个眼神也没分给他, 源赖光咬牙，这是看不起他，知道他持刀靠近却一点防备也无。

他心里已经知道面前这个气势阴沉的男人是谁了, 他献祭的神, 八岐大蛇。

无论是妖魔还是鬼神，对于强大的个体来说幻化为人形都是很容易的事, 越是强大的鬼神幻化人形也越是不留破绽，看起来和人没什么区别, 故而源赖光一点也不奇怪祂会是人类的样子。

只是没想到祂居然能够出现在这里！

他眼神暗了暗, 皱眉看了看刚刚跌在地上的立香, 那个女孩被一条深紫近黑色的蛇魔缠绕着从地上起来，正挠着头冲八岐大蛇讨好地笑。

是因为这个女孩祂才能在这里出现的么？

可恶，外神的问题他还没有头绪，这边邪神要是逃脱结界, 他又该怎么办？

他本来就没打算让立香活着，他一开始想要交给八岐大蛇的就是一个马上就要死去的八木立香。

带她来祭坛，在这里引得她主动的反抗，然后失手重伤她，他如约将邪神指定的巫女交上, 而八岐大蛇的力量从来不是拯救，巫女很快还是会死去，无论八岐大蛇想要什么都无法实现。

他甚至特意在教习神楽舞的阶段激怒过八木立香，不然他完全可以一直让这几个女孩继续傻乎乎的一无所知，就像之前那些女孩们一样。

可他就是没有想到，八岐大蛇在他们抵达祭坛之前就带走了巫女——在此之前，都是他们在祭坛这边完成仪式再将巫女推入那边的通道，八岐大蛇这前年都没有踏出过那条通道的范围。

他以为自己能在瞒住源氏那群老不死的同时也钻上和八岐大蛇约定的漏子，唯独没想到八岐大蛇的实际活动范围比他预想的大。

而眼下……他只祈愿八岐大蛇不要再出什么变故了。

没有太多犹豫，他重新恭敬地跪在地上，长刀放在身侧，垂首：“邪神大人，请宽恕我的冒犯。”

大蛇置若罔闻，只皱眉看着立香：“你太弱小了。”

连面对源赖光都没有还手之力，于他而言确实太弱小了。

“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弱小么，和你们比的话。”立香抿了抿嘴，推了推正缠着她要方便她重新站起来的蛇魔，还伸手指着源赖光：“他不是你的信徒么？”

一边瑟瑟发抖的两个女孩惊恐地发现，立香这种行为，好像是在撒娇。

因为有你们，所以我弱一点也理所当然。

不准嫌弃我弱。

你的信徒欺负了我。

还有……我不起来。

源赖光察觉到，她的态度相当不对，这种略显刻意的依赖……

大蛇也略有些新奇，他知道立香把他当做从者了，虽然还是觉得陌生，但在这时候骄纵起来，是说服自己不怕他了么？然而她现在这种克制收敛之后的骄纵，也可以体现出她实际上到底有多依恋自己的从者。

下意识就认定自己可以在从者面前骄纵一些了呢。

一般的御主和从者之间的关系里，御主是这样依赖从者的么？

莫非是被源赖光欺负了心里很不服气，连那隐约一点怕大蛇的情绪也冲淡了，开始胡闹了？

大蛇被她仰头盯着，觉得有点好玩。

最高级别的契约，复数的英灵，人类恶的

显现，以及异世界来客……这些是他能够一眼看穿的东西，拼凑起来已经很有意思了，再加上对英灵的亲近依赖，可能比他预想的还要有趣。

于是他向她伸出一只手：“你起来。”

立香一愣，她只是被源赖光气到了，根本没想到八岐大蛇会屈尊扶她。

她想拉那只手，堪堪搭上指尖，大蛇却轻飘飘收回去，手往上一挥。

巨大的蛇首瞬间自立香脚下出现，扬起脖子张开毒牙面对源赖光，而立香猝不及防被它顶着坐在它脑袋上，惊魂未定。

蛇魔远没有大蛇本体的蛇首大，但是拖着立香倒是差不多。

八岐大蛇足尖点地，重新浮起来，和立香高度持平。

“源氏向我献上巫女基本都是死于阴阳狭间的瘴气，我没兴趣吃人。”大蛇漠然地瞥了源赖光一眼：“至于源赖光……他冒犯了你，你要他死么？”

巫女基本都死于阴阳狭间，不算谎话，只是瘴气实际上全是他溢出的妖气而已，他不吃人，也是实话，他只享用纯洁的灵力和魂魄。

源赖光把头垂得更低，他不打算死在这里，可在邪神面前确实没有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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