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2/2）

他还说：“等我再长大一点，我要回源氏本家去搏一席之地，到时候，我要让你穿最好看的裙子，出入都有人护着，再不用和我在这里淋雨，这样的风雨里，你坐在车上就好了。”

当时美都埋头在哥哥胸口，笑着说：“我又不要当什么大小姐。”她只要这样呆在哥哥怀里就好了。

“我的妹妹源美都，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小女孩，最好看的小女孩都是要做公主的，所以呀，哥哥肯定要你做源氏的公主，源氏的大小姐！”

她那时候听着只觉得很安心，小孩子的豪言壮语，彼此之间都不太相信，但哥哥一直念着她的名字，她就很满足了。

什么大小姐什么源氏呢？她只是这样和哥哥一起撑着伞就很满足了，她那是竟隐隐感谢那场暴雨，因为哥哥逐渐忙起来，已经很少这样抱着她了。

她知道哥哥聪明，哥哥将来一定会是很有出息的人，要在源氏做大人物的，比父亲要出息。

可就算哥哥没什么出息也没关系，美都想着她自己长得那么好看，她以养哥哥。

如果哥哥成了有出息的人，就会比现在还要忙，也许就和爸爸一样每天忙得不回家，然后忽然就不见了。这样的话又为什么要哥哥出息呢？美都不要好看的衣服，美都也不要在下雨天坐汽车，美都希望天天都下这样大的雨，虽然很冷，但有哥哥在，所以没关系。

哥哥的眼里有骨气还有野心，小小少年人刚刚点燃的火焰，誓要用这把火烧起整个源氏。

可这些她都不懂的，无论是源氏还是这个国家，那些屈辱来带的不甘和少年人的壮志都和她无关，失去父亲过得困苦，但也不是不能忍受，被人欺负也还好，哥哥会保护她，一点屈辱好像也没关系，反正美都本来就不太在意其他人。

她只要好好地缩在哥哥怀里，在同一把伞下面，可以靠着哥哥的体温活下来就可以了。

然而命运偏爱曲折跌宕的情节，喜欢野心勃勃的孩子，像她这样胸无大志的孩子，梦想是要被夺走的。命运要给她一点苦难和很多很多的悲伤，让她不得不写出一点曲折来。

个性觉醒那一天，她笑着跑去抱哥哥：“哥哥你是金色的，像麦穗，像太阳！”小孩子的修辞语言简单而直白

，她快乐地告诉哥哥在自己眼中他是多么好看。

她的哥哥啊，是丰收时候金色的稻田，是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她的眼睛里。

源美都人生第一次使用个性，就是在那个时候，于是第一次的置换，在那个拥抱里，无意识发动了。

跑过去的她没有扑进哥哥的怀抱，在触到哥哥那一瞬，世界似乎暂停了一刹，她带着没能收回的笑意和一点茫然无措，撞在一个男人的的身上。

男人一身白色狩衣，赤色甲胄的肃杀之气把那一身如雪华服带来的公卿贵气完全掩盖，身侧刀剑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他面无表情地俯视她，额前一抹赤红如月华下一片飞溅的鲜血。

当时才四岁的美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可怕的人，一个眼神便是尸山血海，她当即吓哭了，跌在地上哭着喊哥哥。

但她再没有哥哥了，那个怀着满腔不甘和壮志的少年，那个抱着她穿行在暴雨中的兄长，一眨眼的功夫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去往了她无法到达的地方。

从此她在也没有金色的干燥的丰收稻田，那些带着泥土和喜悦的麦穗无人收获都烂在泥土里，她也没有太阳了，丰收的季节过去了就是冬季，绵长的冬雨和乌云一起遮蔽温暖，田地的土壤被这样冰冷的雨水泡着，潮湿泥泞，来年也不会再结出金色的饱满麦穗。

源赖光也是金色，是足以流淌成河的融化黄金，是刀剑离鞘的一点锋芒，都是金属，冷的，硬的。

她不要，她只要哥哥。

哥哥啊，她的哥哥，你在哪里呢？在源赖光生活过的千年前的京都，你又过得如何呢？

你还活着吧？你一定活着，即使在那里。

她的哥哥可是金色的啊，和那个源赖光有着同等的质，他的梦想并不只是梦而已，如果没有被置换，想必他也能在源氏占据一席之地。

等一等她吧，等她从八木立香身上得到“真”，她就用那样梦一样漂亮的金色换你回来。

就算源赖光不允许，她也会这样做。

源美都慢慢睡着，她哭得太累了，似乎流尽了全部的眼泪。

一枚鲜红是印记悄无声息在她的手背上浮现，也许命运觉得苦痛已经足够，于是也难得眷顾了她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要打本文第一次圣杯战争了，然而立香并不是本次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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