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凤歌青天(1/2)
落凤镇上一间普通的客栈内,叶之行躺在床上,手指尖微微动了一下,然后动的是他的右手、整条手臂,接着以手撑着,慢慢坐了起来。
“叶兄,你终于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里,像是惊喜不已,接着便被人扶起身来。
“阿雪……”叶之行昏睡了一天一夜,神智尚未完全清醒过来,只含糊叫了一声。
“叶兄?”
叶之行摇了摇头,这才渐渐清醒过来,才发现扶他起身的是卿辞雪,又惊觉忆起他二人本是在那设有咒术的密林之中,现下却身在此处,不知何故。
卿辞雪会意,宽慰道:“叶兄,你我已出了那密林,有人救了我们。”
“谁?”
叶之行此刻已经全然清醒,随即便忆起当时危难情形,实在想不出会有何人有此本领,能在当时救他与卿辞雪二人全身而出。
卿辞雪却是一顿,微微侧头,也不开口。
叶之行顺势望去,只听见隔壁传来一阵嬉笑戏语,伴着不时的**连连,撩惹心扉,说不尽的香艳旖旎。
听得叶之行也是脸色一变,卿辞雪的脸色更是沉得难看。片刻后,一声绵长的女子呻吟,传入耳内,接着红尘再次浪起,又过了不知多久,隔壁墙后才归于平静。
再过片刻,一个青衫男子缓步踏入了他们的房中,约莫二十五六岁模样,束发高悬,眉飞入鬓,面容常笑,却眉眼似刀,谈吐间周身的清冽之气,也是隐隐冷厉如冰。
“叶大庄主,这一觉还睡得好吗?”一把声音也是飞扬洒脱,笑意盈然。
叶之行暗赞:此人好风度,竟与卿辞雪相较,也是不逞多让。随后望见这青衫男子,腰间的那柄短刀,刀鞘上赫然镶嵌着一颗红色宝石,流光溢溢,像是浸润了鲜血一般。
“无忧公子——饮血刀,你是!?”叶之行随即双目圆睁,冲口而出道。
“天下间,识得饮血刀的,就也只晓得无忧公子。”那男子抚着刀鞘上,依然是笑语盈盈:“怎么,无人会记得我季悠然吗?”
叶之行不由一怔,再看向身旁的卿辞雪,脸色竟是比他还显尴尬。
“叶庄主,不请我坐吗?”季悠然说着,便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也不再开口,只直直望着他二人,嘴角笑意更深。
没想到,第一个开口的却是卿辞雪,“季先生……叶兄刚刚才醒,搭救之恩,我等在此谢过了。”语罢向季悠然拱手一推,动作却是十分僵硬。
“这谢我收下了,只是这声“先生”确实在叫的不妥。”季悠然此刻的目光全落在卿辞雪身上,上下打量着。
“就算我痴长你几岁,也比不过这位叶大庄主吧。”季悠然摸着下巴,悠悠叹道:“你叫我“先生”,却唤他“叶兄”,岂不乱了辈分?你是要让我蓄上满腮的胡子,来配得起这个称呼?”
叶之行见卿辞雪骤然咬紧下唇,神色间全是挣扎,知他贯不会应付此等场合,急忙帮衬道:“他本是我义弟,无忧公子莫怪!救命之恩,叶之行没齿难忘!”
“小卿,你可听见了,没齿难忘哦!”不料,季悠然仍是盯着卿辞雪,不肯放过。
叶之行刚要开口,季悠然却忽然起身,微笑道:“叶兄刚刚清醒过来,却有不便之处。有话,还是带明日休整好了再详谈吧。”
语罢,便转身回房去了。
此人行事性情如此飘忽不定,叶之行心中不由疑虑重重,便向卿辞雪询问起来。
怎料卿辞雪也是简单几句带过,说是他中咒昏迷之后,危难时机,季悠然突然出现,破了林中的摄魂术,带着他二人来到了这里。各种原由种种,季悠然未曾提过,卿辞雪也不得而知。
“他如今虽一人浪荡在江湖上,却是也未曾脱离无忧教。摄魂术、胭脂泪均是无忧教不传秘术,如此看来,季悠然出手相助,也是有些道理。只是,他为何会适时出现,实在令人有些费解。”又叹了口气,道:“他方才的态度,阿雪你也莫要放在心上,江湖上哪个不知,无忧公子行事甚是乖张。”
“这我知道……”
叶之行一惊,转念又想到,那无忧公子至搭救他们之日起,已然与卿辞雪相处了些时日,这般言语性情,想是卿辞雪早就见识过了。随即向他温和笑道:“这几日辛苦你了,快去歇息吧。”
一阵风起,一轮明月逐渐被云遮住,天色慢慢暗了下来。
夜空下,落凤镇上芦苇荡漾,甚是清冷。
“你什么时候离开?”说话的是卿辞雪,脸上的神色较当下景色更为清冷。
“不急……”季悠然展颜一笑,故意将语调拖得老长。“我帮你这一次,怎么说话行事,你都不过问,这我们可是说好了的。”
谁也不曾料到,堂堂御剑门的入室弟子与无忧教的无忧公子,竟然早就相识…………………………
“卿卿,这回可是你求我的,没齿难忘啊!”季悠然学着叶之行的腔调,那“没齿难忘”四个字倒是学德惟妙惟肖。
“季悠然!!!你有完没完???”卿辞雪怒斥。“若不是你安排人设下摄魂术,我断不会与你联系!!”
当日卿辞雪斩杀了那名无忧教徒,自知待叶之行清醒过来,必然无法解释。无奈之下,也只有找上这位无忧公子了。怎料,季悠然当时也竟在他们附近,不到半日时间,便已赶到。这令卿辞雪更加笃定,此次设伏,定是与他有关。
“我都说了八百遍了,此事与我无关。”
“切词狡辩!”
“哎,从见面到今天,你逼着我问了六十三遍了……” 季悠然一脸委屈, “小卿,你看你用了“胭脂泪”这种东西,我都不计较,你就不能信我一次?”
那是你理亏心虚在先,卿辞雪翻了个白眼,暗自攥拳道:“若不是师傅吩咐……我再说一次,我不是”
“不是无忧教的人,这话你说了足足五年……”季悠然摇头,不禁回想起初见卿辞雪,重伤在身,面色苍白如纸,那一双眼睛却依然,凛冽如易水秋风,骄傲异常,纵然刚刚接过无忧教的孔雀翎,却仍是一脸倨傲地说着自己与无忧教没有牵连瓜葛。
“季悠然!你到底走是不走?”卿辞雪又厉声问道,每次对着这个无赖都让他恨得咬牙,真不知道师傅当日为何要做此安排。
“不走!”一脸悠然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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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你别发脾气啊!啧,你的袖箭可是淬过毒的,不要拿来胡乱射人啊!…………喂,你还来?你就……就这样报答救命恩人?……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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