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三(1/2)
神秘的存在回到日复一日的空虚之中。
指令已经下达,对方没有接受请求,给他自由选择的权利,跟此前相同仅准许他对一人下手,而且多出一个要求:不能在五月十七日下手。
那偏偏是五月最后一个能行动的大好日子。
神秘的存在所观察到的世界,并非五感在大脑相汇后构筑呈现的。
数字——如波浪涨落不停的数值——必要时还能利用非局域相互作用得到宇宙膜上三千大千世界各处的参数组。
他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跟卡列夫说的人类不一样,他自知自己不是靠大脑思考和行动。
能见的数字,种类跟范畴千花万门,其中一个,是为幸福值。
……他在骗我?
那之前九匹祭牲,正与他们相爱的那个人,其幸福值或说幸福的潜能数值与大部份人相比处于最高水平,属于幸福金字塔的顶端。第十匹祭牲的伴侣同样有这特征,不过指令下达没多久,与之匹敌的存在便跳出来。
前九次也有发生这样的状况——换句话说,最幸福者总是不只一个。
指令者发誓目标人物是经过精密计算才决定好的,绝不马虎,绝对是最好的祭牲。他不愿意质疑同胞,而且祭牲们确实是君临一地区幸福界前三甲之人最亲爱的另一半。
既然不能尝试全灭一个小区,便必须尝试杀死那家伙之外的人。
若然过去的方法效果不大,势必测量、修正、再观察。
纵使活在猎奇杀人犯的阴影无处不在的世道,昂沁夫始终对未来满怀希望。
结婚一周年纪念日——这个重要的大日子,仍然要过。
昂沁夫相信这种大剌剌的心态与他受过的俄罗斯寡头家族教育无关。确实有人死了,确实有可怕的人在附近游荡等待下一次的猎杀,但不代表其他人没有幸福的权利。面前如有畜生想道德勒索或在世界散播恐怖,昂沁夫必定会狠下心肠,将牠切成碎片扔到北冰洋给北极熊当零嘴去。
谁都别想破坏他和伴侣的结婚周年纪念日!昂沁夫坚决要准备庆祝这个理应开开心心的二人节日。
为此,他拨语音通话给阿纳托利:托利,放学了?
嗯嗯。有什么事吗?
今周末你能不能跟我爸爸一起过?呃嗯……其实这个礼拜五是——
我知道的,五月十七日是你和萨瓦什的结婚纪念日。巴特尔老爷最近天——天在碎碎念说你这个月星期一没有排班,却有两星期不跟他一起。
昂沁夫为他那只对家人好的亲爸终究离不开他而苦笑:能麻烦你照顾那位老爷和家里的小动物们吗?当然不是叫你做白工,事后会给你好处。
别计较这些小事,放心交给我办。你们打算怎么庆祝?
嗯……我买了小礼物,另外会在家里煮一顿土耳其菜……
那么,就是不出门?
你问礼拜五?我想不会。可能周末会出门……不肯定。昂沁夫喜欢到野外自然环境多于穿梭在城市进行文艺活动,幸好瑟于特是个不介意去处的家伙,他很能娱乐自己,这样会很平凡吗?说实在,第一年纪念我也想大肆庆祝一番,不过总感觉很害羞,好像我对这些小日子很在意似的。
但你很在意没错啊,而且故意表现得不在意。
不,托利,你要明白强扭的瓜不甜,愈在乎愈没好结果!……我是不是该煮平日会煮的晚餐,跟他看个电影,当什么事都没有直接睡觉更好?
哈哈哈,如果昂沁夫真的想装作不在意结婚周年纪念日,那就没必要让我留在家里嘛。应该诚实点的。
被小孩子这样提点,昂沁夫感觉特别复杂,他也不理解面对瑟于特时为何自己的思与行经常难以合一,很多时候总怕被对方误会。
既然猎奇杀人犯会在夜晚出没,你们那天不出门比较安全。
你也不要在深晚的晚上跟朋友出去玩,杀人犯以外还有很多可怕的人在夜晚的街上做见不得光的事。
收到——昂沁夫,一定有神保佑你们的结婚纪念日没有凶案的!
下属出差到德国已经半个月,却不曾主动汇报状况,加之那边传来连续猎奇杀人犯登陆的消息,目前九名死者之中,有两名是元先生有接触过的,他多少有些焦虑。
柯尔在元先生眼中是一名高大好看又特别聪颖的年轻人,每当跟其他高官与顾问介绍他时,元先生都充满了自豪,年轻人的实绩被他倒背如流;大家也不怪他对同乡偏心,因为元先生与其他很多上流社会人士会为业绩刁难柯尔,自视甚高的某些人亦对这快速攀升的新人抱持敌意,柯尔却全不受影响似地继续做好本份,用魔术一般的手法在限期内完成被交托的工作。
可惜的是,最近柯尔的状况不太好,表现有所褪色。
在客人来之前,元先生拿起话筒拨号:——喂?柯尔?你现在怎样,听得出来我是谁吧?
元先生,午安。
在办公室听到这回答的元先生莫名其妙地松一口气,瘫到椅背上:啊,太好了,你没忘记我。
非常抱歉,过长时间未有遵照吩咐跟您联络,敝人为个人失职感到万分愧疚,恳请元先生再给一次机会。
也不是那么大的事,我知道你不是会偷懒的人。唉,别把韩国那套上下关系带过来,我是在联合国工作的人,我们的地位应该更平等一点,你用平语吧。最近好吗?
敝……我的爱人又病发了。他之前醒来两小时。
为了最信赖的下属,也为了给其他人自己是个展示爱部下如家属的好人,元先生过去请来欧洲脑神经学会的两位专家来诊察,截至目前为止都发现不到柯尔的爱人有神经及内分泌系统异常的状况:是啊。柯尔……不能让你陪在他身边,我也是抱歉的。
德意志银行的相关谈判已经完成,他们接受了约定条款,承诺贷款金额及分期支付的期限我作了更动,不过一切在您最初许可的范围内。
由元先生以联合国农业发展基金会高级管理官员发出的合约与条款是一回事,以私人身份指导下属准备灵活性更高的后备方案是另一回事。有时候某些人很大方照原计划办事,这时后备方案就用不上了;万一所采的是后备方案或接近后备方案的协商方案,元先生只需提前拉群拢党进行游说即可。
这个世代,联合国的影响力大不如前,他立场也不敢太硬。
那好,那好……你在德国安全吗?那边有杀人犯。
很安全。
真可怕,我叫你去的那些国家都会发生杀人事件,而且有两个死者是我的故人……他们不是多重要的人物,只是我怕……
元先生害怕被杀害?
不,是不想你成为我认识的第三个死者。
为什么那两个非要是目标?
其中一个叫别里阿克的,他是十多年前从莫斯科逃亡出来的慈善家,有人在比利时保护他,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坏事,那家伙给我们钱不多不过不是坏蛋;另有一个中东人,他是石油公司的跨国高级主管,这人倒是跟绿色和平组织结仇了。你觉得那些杀人案是环保人士新的抗议手段吗?那我其他朋友们将面临**烦。
不知道。
谈好的话,你可以回家了。
还没有完结。
元先生大惑不解:是……他们的法务部还在拖?
关于你们的事还没完结。元先生,我要再回去德国了。
柯尔几乎毫无缺憾,如果非要在他身上找一个缺点,元先生会说常常搞不懂柯尔人在哪,或说不懂他的人称代词指些什么,或说他脑筋时好时坏。
挂线的同时,助理把客人领进办公室门前:你们怎么来的时间这么刚好!……怎么不见奥古斯托老哥。
他说你新换的咖啡豆令他鼻子很难受,要你收走,十分钟后进来。
最多要求。助理邀请男士到沙发就坐之后,元先生使唤他去换另一杯饮来。
三个老熟人,各自工作和人生路都不同,却是每星期不见一次就浑身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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