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1/2）
第九起猎奇杀人案尽管发生在两人生活的首都，部份聪明的柏林人已留意到凶案时间带都在深夜至凌晨，所以不忌讳十二点前外出；离不开夜生活的年轻人，也三五成群与生命的短暂对抗。
萨瓦什，我来了！晚安！
门一开，阿纳托利就对房里的人精神抖擞地说话，瑟于特不得不可怜兮兮地把目光投射到接小孩来这边玩的昂沁夫身上。
又在喝酒。昂沁夫一把抢过另一半的啤酒，二话不说喝光。
阿纳托利到厨房找甜甜的橘子汽水喝。
现在是凶杀案发生当周的周五，广播、电视与网络已生产出第一波对杀人案的讨论，连带浮出不少无知的崇拜者。
人死了，生活还是要过，昂沁夫与阿纳托利脸上不见一丝忧心。
你们明天要回慕尼黑？
昂沁夫点头，看着阿纳托利启动SONY的家用主机：对。怎么了？
我有点担心凶手离开柏林，到慕尼黑去。
瑟于特难得正襟危坐，认真讨论安全事务，昂沁夫小高兴了一下：怕我们遇害？没问题，想想我是什么人养大的，经历过什么。
你这被巨人们养大的俄罗斯大少又不曾经历被杀人犯追赶。我承认你心灵不弱小，不过凶手说不定比我们要想的更可怕。
很可怕吗？阿纳托利熟练地登入自己的账号。
随机性极高又专门找成年男子下手的猎奇杀人，对你来说不那么可怕，对我和昂沁夫而言却等于生活在钢丝上。
我们不会深夜才回到家。我说，你突然变得好多疑多虑，萨瓦什。
瑟于特没有告诉昂沁夫，他曾向两名现场人员打听消息。
——人类的极限、恶魔、艺术创作、不思议的巨爪签名。
我希望你俩能留下来过夜，周日的时候我送托利上车，请巴特尔岳父准时接孩子回家。
托利，你要明天回家，还是待在这？
托利一直在扒瑟于特的光盘柜子，令成年人提心吊胆：嗯……那就待这里好了。可以跟香蕉玩很久。香蕉是昂沁夫与瑟于特养的玄凤鹦鹉的名字，托利特别喜欢小鸟。
你在找什么，小熊？
昂沁夫，我上星期发掘到一个盒子装了好几片**电影，现在那盒子不见了。
昂沁夫斜眼瞥向另一半：喔……
上星期他最后不敌瑟于特的盛情，跟他**了，加上德国第一次成为猎奇案件的发生地，不安多少成为两人间的催情剂。
两个双性恋在一起要面对很多问题，即使不计较身份和国籍，其中一方对两性的同时渴求始终颇为棘手。年轻的昂沁夫**处于正常水平，他比较烦恼如何让另一半内心的土耳其式热情火焰变小一点。
听到没有？是电影！我的挚爱，你大可以检查我的计算机与浏览记录，绝对没有看黄片，我最爱看的黄片只有你！
昂沁夫对在小孩子面前仍然口不择言的另一半表示嫌弃。
好了托利小子，别给屋主我捣乱，玩你的小游戏。
瑟于特从背后抱住昂沁夫，这挺温馨的，不过当这名快要四十岁的男人不安份地乱摸乱抓，昂沁夫用手肘顶开他，改坐地板的懒人沙发，而托利也很懂时机，拿起小枕头坐在昂沁夫****。
别把我爱人的胸肌当沙发枕。
少淫者见淫。昂沁夫一点都不曾介意，一个会把女演员床戏偷偷看几遍的普通十三岁男孩子，对男性的胸肌哪可能有什么感觉。
——到目前为止，瑟于特依旧搞不懂托利是什么来头。
刚与昂沁夫相识时，尚不知道这孩子的存在，等读慕尼黑大学的昂沁夫跟父亲搬到德国，某一年的春天，岳父便把这小孩带到慕尼黑的家中。
昂沁夫另有一个年纪很小的妹妹，爱子如宝的父亲因某些原因而将她交给两兄妹住莫斯科的小姑照顾，阿纳托利不像是他为儿子找来的妹妹的替代品，虽然昂沁夫十分喜欢这孩子，总跟瑟于特说托利和他家养的黑熊贝贝一样可爱——贝贝是他们家从小养到大的亚洲黑熊，正健健康康地在慕尼黑的高档别墅里生活。他已经不想计较岳父是怎样把贝贝带入境的了。
阿纳托利是从俄罗斯一个叫伏尔加格勒的地方来的，两个哥哥都在德国，瑟于特推测托利家为岳父提供高素质服务，于是疑心极重的岳父才首次破例，大方地放小孩在身边。
托利机灵又好动，而且十分听昂沁夫说话，他戴上发带的造型令瑟于特回想起他初识的昂沁夫。两人似极一对相差十一岁的兄弟。
托利，杀人鬼出现时，你可得保护我另一半。那家伙不杀小孩。
那家伙杀不了昂沁夫的，他在家里十二点前就睡觉了。
的确，死者在那时段外出的理由，人类学家认为是个有趣的思考方向。
深夜三点多，夜深人静。
阿纳托利从阳台前方的沙发床上坐起来，带着手机，轻轻地拉开阳台玻璃门，回头看床上两个大人，熟睡的他们不清楚对方的脸与自己正对。
香蕉的长形鸟笼被放到一个挂着大幅麻布的架上，冬天会换上棉套。托利怕吓到他，便没有掀布偷看，自顾自坐到栏边看夜晚的街景。
我成功让他保持两小时清醒
托利用昂沁夫的父亲开发的干部用沟通app打字回复：那很好
下一个是谁？
还没公布
对方输入、停止、再输入：可不可以给我几个选择
什么意思
指名三到四个，让我根据状况自由地决定
阿纳托利没有想过有这种做法，亦没有问过。
我问问看
谢谢你
你该不会打算一天杀四个人类
如果被证明杀害数量有影响，我愿意一次性地消灭一个小区
少做不划算的事为自己添乱
残暴无情的黑狮子——阿纳托利和他的友人都这样称呼这头怪物。
那之后又一个礼拜，风平浪静，自由的柏林人放弃过步步为营的日子，愈来愈多人无视警方的呼吁，早出晚归，夜店前站满续摊或醉倒的勇士。
瑟于特翻看了德译、意译及英译的报导，私下研究这些猎奇杀人案。
性别：清一色成年男性——性倾向：不重要——事发地点：与受害对象的国籍、种族及职业一样随机性极高——时间：一律在深夜——社经地位：中上到上流阶级。
这些基本的讯息，记者已替大家归纳。
关于尸体的状况，德文报导较少提及，意大利文的报导倒是颇有诗意地形容为宛如地狱的地标。
网络上流传着被认为是尸体发现者的口述记录：第三具尸体被用某种手法弄成一辆汽车的轮子；第五具尸体最完整，但胸口的肉被整齐地切割出一个长方形，能一窥肋骨后方的模样；第六名受害者是被爆出来的肠子勒死。
其余的，状况不明。
大家都有发现巨大的爪痕，另外三国的网民到现场拍的照片，显示它确实颇为巨大，测量后，每道爪长约两米，合计五爪。它与死者的死亡原因毫无关系，但专家一说到这些爪痕有猫科动物的特征后，网友不无亲切地称呼凶手作杀手猫咪。
巨爪是某种神圣存在的象征之物，抑或是艺术家的个人签名？
隔岸观火的英国媒体觉得凶手是现代的开膛手杰克那类人物，只不过很有信心地表明现今世代是罪犯最难活的世代，先进的办案手法和心理分析将能带领智慧者找出真凶，警方高层发言说已做好迎战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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