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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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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幸福吗?

深夜路上被问到这问题,男子停下来思考,他刚刚才和自己热恋的另一名男子久违地相见欢,内心的浮躁与热情还把他的身体磨得发痒。

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很幸福。

对方点头,男子眨眼过后已不见那神秘人的踪影,下一秒,他感觉到有些异常,就好像身体内部有些东西被用力握住。

痛,很痛,非常痛,极端地痛。

男子的颈部不受控制:他的三十三块脊椎骨被往后拉扯,衣服铺满了大片的血,但他知道自己仍能叫喊——思考的当下,喉咙正被另一种尖锐的东西刺穿。

最后,脊椎骨被神奇地、完整地、红润湿腻地,与男子的肉体分离,躺在地上,像龙一条、像虫一条。

**没几下,男子死了。

接下来,男子面临极其诡异的解体,神秘的存在只需要一双手便能完成这工作:首先,与躯干相连的四肢及头部被切断,背部裂口被撕出一个空间;然后,人类赖以维生的器官被以屠宰场职员的熟练手法掏出;最后一步,男子的头部被放到空酒瓶似的躯干内腔,内脏与人肠缀满那虚无的血盘。

整个过程,耗费一分钟。

你很幸福,可是,卡列夫不是……

神秘的存在高高俯瞰他刚完成的祭祀艺术:盛满爱之酒。

卡列夫,为什么你忽然陷入沉睡?

这是第八个给命运之河与涅盘的祭品。到底还需要多少,你才会被放过?

神秘的存在充满了哀伤,不是为了无辜的男子,而是为了自己的爱情。

今次这男人,肯定能扭转业力的流动,肯定能。带着这种自我鼓励与盲目热血,空中挥袖,在血滩留下爪痕状印记,神秘的存在动身离开。

死亡现场,包括杀人鬼祈祷的时间,仅仅三分钟。

……侦办本案的警官正式公布,死者的死亡时间点约在凌晨三点至五点一带,不排除本案与近十个月内发生在瑞士、比利时、意大利三国合共七宗猎奇杀人事件有直接的关联……

瑟于特听到这广播,不免带有些旁听者的冷酷:欧洲一体化。

别说风凉话,法兰克福离柏林没有很远。昂沁夫在厨房做事时习惯打开收音机听广播,公寓不大,开放式厨房的设计增加了空间的宽敞感。

亲爱的,你用俄罗斯的尺度来思考,当然会感觉两地很近。

广播继续播报这个案子,瑟于特大致搜集到几个关键词:手法极端残暴、无差别杀人、跨国界、心理异常。

警方说不排除是有组织的犯案,但已初步排除恐怖攻击的可能性。

昂沁夫,俄罗斯黑帮能挡下这位向墨西哥毒枭致敬的杀手吗?

别因为我爸爸刚好是那边的人就问我这种蠢问题,再说我们不是黑帮而是使唤黑帮的人,在俄罗斯地位是天差地别……

昂沁夫不太高兴地切好水果,盘子就放在满播凶案情报的收音机旁边,等待他的另一半从床上站起来取用。这个公寓单位的设计跟便宜学生房没两样,客厅等于房间。

感觉凶手还在德国。

瑟于特坐在附近的长脚座椅上,广播员在回顾过去七宗案件。

如果在俄罗斯很可能一辈子不会被抓到。

你是对德国太有信心还是对俄罗斯太没信心?

昂沁夫先一步开始吃葡萄:德国是欧盟的腹地。对了,阿纳托利后天会来这里过夜,我们会一起回家过周末,这个月我星期一没排班。

别让小孩子在杀人犯横行的德国坐火车从慕尼黑北上。

我猜猜,你的真心话该不会是我想跟你来场周末约会……

对另一半心怀期待的昂沁夫马上被打脸:周末约会?你想太多了。我的确是想把你留住,没有温暖的人形抱枕睡不好,没精神迎接星期一!

要说的话,两人的个子都特别地高,身材上昂沁夫比较壮硕,但也没有相去太远,这令他更不爽:总是我抱你睡,你都快四十岁了,辞掉那挣不多的学术职位到大公司当高富帅顾问,或者为我花一点外祖父给你的遗产好不好。

这样你不就变成妓女了!瑟于特拿走另一半手中的苹果切片,我知道你富裕的家人们没把你养成物质至上主义者,年轻的你对我的爱无怨无悔!

闭嘴,你这假德国人。瑟于特是有一半德国血统但从小生活在伊斯坦布尔的人,再无良下去小心被连续杀人犯找上。

综合新闻的信息,想象一下自己遭遇杀人犯的画面,瑟于特直言:嗯……那肯定必死无疑。

他的回应令昂沁夫有些过意不去。

说不定下一次真的轮到我被杀,你也听到吧,凶手似乎毫无犯案逻辑。即使昨晚被杀的那个是同性恋,之前七宗案子里,有五名受案者是异性恋,一名BD**爱好者,一名同性恋者,第二名同性恋受害者的死亡与上一名没有时间连续性,以性倾向来观察事件被证明无效。随机性极高,谁都有可能。

好了,别说这些,听起来有够不祥……

我死了的话,你可要好好保重,重新找一个好对象,这次你能找个女人,生一个跟阿纳托利一样可爱的熊孩子,我会在天国守候你们一家。

卧操,别搞得真的像你已经被盯上一样!

虽然如此,昂沁夫仍然选择走到瑟于特身边拥抱他。收音机都是那个可怜男人的死亡新闻,他的另一半将要独自面对爱已消失的世界——单是想象便令昂沁夫这名在寒风与不幸中长大的俄罗斯青年感伤不已。

既然我们终将死亡。我有一个想法,昂沁夫,不如,我们来**……

你他妈的能不能看看气氛啊人类学家先生。

教人意外的是,这个月第二件杀人案悄悄地发生,成为轰动的新闻。

相隔上次杀人案一星期,这两件德国境内的犯案是至今为止犯案时间最接近的一次。早上开车通勤听到电台广播员说出柏林这个地名时,瑟于特忍不住看向车窗前过马路的行人们,粗略地把他们分成两批:知道了这城市有杀人犯出没的人,与不知道的人。

犯案现场离他家跟工作的大学有点距离,但他不认为住远一点就能安心,那个死去不久的柏林人,死前有预料到下一个死的不是法兰克福人吗?

要非这时是昂沁夫在动物医院值班的时间,瑟于特还真想打电话跟另一半讨论这坏消息。

忽然地,他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中午溜出去参观犯案现场。

真凄惨。

资历较浅的警员不忍细看,他甚至不敢想象。

死者目前为止最明显的共通点是,他们都是健康富裕的男性。调查员为看守现场的这个心累菜鸟递上一杯咖啡,坐在警车后车厢上吃三明治。见识过不少案件的她,亦不免因这些无规律的杀人案件多出几道皱纹,欧美白人、东亚人、北非黑人、中东人云集的猎奇杀人档案。

我觉得唯一的共通点不是性别,而是那犯案手法……

异于常人——警员原本不相信,看见那尸体的状况后,他的世界观被刷新了:有生以来最接近恶魔的一次。

当然,极端民族主义者、伊斯兰国成员、宗教狂热者或犯下乱伦的人都异于一般人,警员心里最初把他们划出人类范畴之外,见识到猎奇杀人现场后,他竟然无意识地迎接那些恶劣的人类:嘿,你们其实挺普通的。

发生在法兰克福的第八宗案件,因为某些原因,德国媒体皆没有把现场绘影绘声地写出,照片更不用说,没有传播工作者被允许走入现场。

谁有能力把脊椎骨完好无缺扯出来?

谁有能力把骨头一根根拆下摆成跟滑浪板差不多的魔法阵?

不是发生在空旷的郊野,而是发生在街道上、住宅区附近、流浪汉寄宿的公园,却没有目击者。

他不知道如何解释,也不想思考这世上是否有超越人类的存在,这肯定是人类犯下的极端杀人案,而且说不定是女人——愈是危险和恐怖,人们愈不认为女人有能力做到,沙文主义总把女人当作受害者,殊不知她们同样强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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