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老人与海（1/2）

接下来的日子里, 众人按部就班。

方一晴、夏深和何欣继续调查异端；游弋陪着虹继续四处游玩；杜晨在房间内继续自闭；雪莉则不知所踪。

对于方一晴而言，这几周她如同脱胎换骨。

当有了目标和决心, 从前难如登天的事情，在不间断的训练后，变得越发容易。她越来越能理解虹所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熟能生巧，当你每天专注于做一件事时, 再大困难也会被慢慢磨平，变得有如常态般自然。

她从前最多保持超常状态半小时, 现在这个时间逐渐延长。甚至在超能力消失后，她的身体仿佛记住了那种感觉，平日里举不起来的重物也能轻松举起。这种蜕变的过程让方一晴欣喜万分, 与此同时，她也全心全意投入到高强度的训练中，希望自己能进一步超越自身。

人类的欲望, 总是无穷无尽。

或者说，当到达一个巅峰时，只要抬起头, 便会发现还有新的巅峰近在咫尺。

因为拥有而充实，因为满足而欣喜，因为成长而自信——

方一晴向前冲去, 在到达水泥石台的边缘时，她用力向前一跃, 稳稳踩在对面的石台上。按照夏深教导的方式, 她立刻屈身翻滚一周, 借此缓冲力道，终于完美越过了足有四米宽的沟壑。

夏深夸赞：“不错，我以为你还要花几天时间才能成功。”

“晴晴真棒！”一旁传来何欣的鼓励声。

夏深扶起方一晴，让她去休息。他看向不请自来的何欣，问：“你怎么样？”

何欣耸了耸肩：“还是老样子，没办法使用任何超能力。再说，先前我是在无意识中将活人变成了怪物，现在即使我有超能力，也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要不我也来和你们一起训练体能，我的体能估计要垫底了？”

“你有没有问过杜晨，他能使用原先的能力吗？”

“杜晨？”何欣一脸不痛快，“他醉得和个死人似的，如果能听进去一言半语，都是奇迹。”

自从游弋告知大家死水和超能力之间的联系后，这段时间以来，夏深终于意识到或许他们每个人都能和方一晴一样。他带着众人一起训练超能力，但只有他和方一晴慢慢摸到些门道。

何欣拿着毛巾替方一晴擦去脖子后的汗水：“关于异端的事情，我这边稍微有些眉目了。这个异端没有直接在‘杜晨’面前现身过，而是以奇怪的方式警告过相关工作人员。但他们以为那只是个蹩脚的玩笑，所以并没有上报，而是当做恶作剧给忽视了。”

“他做了什么？”方一晴问。

何欣笑道：“他在几个杜氏员工的挡风玻璃上，用水渍写满了警告性的文字。我刚见过这些员工，听对方的形容，恶作剧者的文化水平并不高，错别字和病句很多。而且留言相当幼稚，大概是‘你们如果不停下手头的计划，海神会报复你们’之类玩笑般的说词。”

“所以我们还不能确定对方的身份？”

何欣亲昵地搂着方一晴：“你姐姐我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逃过我的追查？”

————

何欣带着方一晴和夏深来到老城区。

这里的建筑多由厚实的红砖堆砌，因为已经被开发为旅游景点，因此古色古香，环境怡人。景区人头攒动，几人跟在何欣身后，由一个杜晨的手下带路，逐渐拐入人迹罕至的小巷子中。

“是这里。”翻译指了指小路尽头的一所宅院。

宅院比起周围的院落，显得又小又破旧，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像丛林中唯一一颗生病的枯树般显眼。院落的围墙上满是爬山虎，碎裂的砖墙看上去岌岌可危。尤其是院落中不大的一间宅子，因为年久失修，屋顶的红陶筒瓦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甚至脱落到没剩几块。

方一晴看到这样的情景，问：“何欣姐姐，我们直接进去吗？”

“我也拿不定主意。”何欣看向夏深，“听说这个老头子固执的很，脾气还特别差。他从很多年前起就不断在港口警告人们远离禁海，简直风雨无阻。要不是码头的监控把他拍了下来，我也发现不了他。从他的年龄来看，十有八九是他。”

“先和他聊聊再说。”夏深走上前敲了敲门。

四人在门口等了许久也未得到任何回应。

夏深给翻译使了个眼色，对方用当地语言朝内喊了几句。

“是不是不在家？”方一晴站在围墙的破损处，踮着脚朝内张望。

突然，一个玻璃瓶被从宅子敞开的窗口扔出，正好砸在围墙上碎裂开来。方一晴被吓了一跳，忙向后退了几步。夏深扶住方一晴，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他正想破门而入，方一晴拦住了他。

“别这样，夏深。”方一晴搂住夏深的手臂。

何欣也在一旁阻止：“这么冲动可不像你的作风，我们又不是来砸场子的。”

何欣开始和翻译交流，让翻译转述她的意思——

“阿莱桑德罗先生，我们是杜氏集团的代表人，冒昧前来打扰。关于禁海一事，我们想与您稍作沟通。请您放心，我们没有任何恶意，并且已经停止了石油开采项目，现今只是想将禁海的危险性宣传出去，避免更多人前往禁海。我想这也是您希望看到的。”

回应何欣的是另一个砸在门上的易拉罐。

“我来！”夏深走上前，胸有成竹——

“老先生，你就是那个海神吧？我开诚布公和你说，我们和杜氏集团一点关系都没有，也不关心什么石油开采计划。我们这帮人和你一样，都有一些不同寻常的能力。我们知道你一直在帮助误入禁海的船只脱困，我们也想助你一臂之力！”

回应夏深的是三个土豆的连环袭击。

“这老头！”夏深觉得自己都讲到这个份上，对方还不领情，不禁有些生气。

何欣笑看了方一晴一眼：“你也来说两句？”

“我？”方一晴安静下来。她认真想了一会儿，正儿八经地说：“老爷爷，对不起，请您不要生气。他们虽然没有说实话，但并没有安坏心，只是为了了解禁海上的真相。我知道您现在无法信任我们，但我们可以等，一直等到您愿意见我们为止！”

翻译转述完方一晴的意思后，意外没有收获从房间内丢出的杂物。

夏深疑惑地问：“何欣也就算了，我为什么没有说真话？”

方一晴弱弱地说：“我感觉你在故意安抚他的情绪，并没有真的当他是同伴。”方一晴看着紧闭的门扉，神色逐渐迷离。她像陷入梦境中，整个人恍恍惚惚，呆滞地看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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