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老人与海（1/2）

夜半, 游弋跟在虹的身后, 拖着疲惫的步伐进入豪宅。

他今天被虹带着逛来逛去, 还在在沙滩上晒了大半天的太阳。他以为能在沙滩上休息片刻，虹随手往他的怀中塞了一瓶油, 大大方方露出裸背趴在沙滩上, 要求他给推油……

熬完日光浴, 虹又带着他去体验摩托艇、拖伞、浮潜……

他跟着虹把海边能玩的全玩了一遍, 现在累的眼睛都要睁不开。

快走到房间门口时，虹拥抱了他一下, 柔声说：“那你好好休息, 明早见？”

“好, 你也是。”游弋说着违心的话, 心中祈求明天能有暴风雨来袭，好让他有借口能歇一天。他还没有完全适应身体带来的负担，这般繁忙的行程实在让他吃不消。

尤其是他不适应炎热的气候, 一天晒下来，现在已经快要中暑。

他正要离开，突然看见走廊处有人探出一个头。

“晴晴？有事吗？”游弋放松下来。

方一晴使劲摇了摇头，随后胆怯地开口道：“我找虹姐姐有点事。”

“找我？”虹看向方一晴，眼中多了一丝审视。

她没理会游弋的错愕，向方一晴勾了勾手指，示意对方过来。

方一晴局促地向前走了几步, 随后下定决心般, 小跑到虹的身边。虹的身高比起游弋没差多少, 她把手搭在方一晴的肩上，向游弋挥手告别，带着方一晴进入她的房间中。

“找我什么事？”她旁若无人地脱掉衣服，散开头发。

看到虹突然裸了，方一晴羞涩地垂下头，吱吱呜呜地说：“我……我……我就是……”因为虹的奔放之举，她把准备了半天的说辞忘得一干二净。

一杯水被放在方一晴的面前。

虹穿着睡袍翘着腿坐在她的对面：“不用紧张，想好了再说。”

也许因为虹的态度十分平和，方一晴放松下来。

她拘谨地看向虹，问：“虹姐姐，你知道怎样才能变强吗？”

这个问题在虹的意料之外。

她问：“为什么想要变强？”

方一晴回想起最初，那时候她以为自己在做梦，所以向无脸男提出过分的要求。她想要一个娇弱的男朋友，仿佛门当户对一般，她以为这样的话，对方便没有理由嫌弃她，两人一定会天长地久。

可是……

“虹姐姐，人其实能看到自己的极限，对吗？”方一晴不确定地问，“我脑子不灵活，如果只是这样倒还好，但我的身体素质也很差，甚至背不动三公斤以上的东西。在过去一次次的努力中，我看到了自己的极限。这样无能又弱小的我，借由死水的力量冲破了那道极限，得到许多不同的体验。”

方一晴真诚地看着虹：“虹姐姐，我还想继续突破那道极限。我的同伴们都很厉害，我想要和他们并肩而行。可是……我却不知道怎样才能变强。”

虹用手指卷着自己斑斓的长发：“我们是对手，我不该帮助你变强。”

方一晴失落地垂下头，仿佛已经料到这个答案：“今晚我不知怎么睡不着觉，一直在走廊徘徊。看到你回来了，我突然明白自己心中的惶恐不安到底因为什么，所以才会贸然来打扰你……”

她一边起身，一边说：“那……虹姐姐我回房休息了，你也好好休息。”

虹面无表情地看着方一晴，她不笑的时候总是显得很冷漠。

“坐下。”她突然命令道。

方一晴一惊，老老实实坐回原处。

虹依然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发梢，嘴里却说起毫不相干的话：“黎正这玩意儿，是大总管最乖巧的一条狗，跪舔起大总管，比谁都殷勤来劲。这么个油嘴滑舌的家伙，只要是个女的，他从来只会夸赞，不会说一句不是。”

方一晴歪着头，想到黎正的作风，觉得这是黎正能做得出来的事。

虹凝视着方一晴：“怪的是，狗东西说起你来，嘴里却真诚了许多。”

“嗯？”方一晴疑惑不解。

“居然还批评了你几句。”

“啊？？？”

“他说你傻不愣登，这年头像你这样的傻妞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方一晴大惊失色：“黎叔也太过分了！”

虹突然莞尔一笑，配上她眼角和发梢艳丽的色泽，一种异样的美丽瞬间绽放开来：“所以，黎正看不上的人，我倒是想要帮一把。”

方一晴听到这话后，满怀希望地看向虹。

虹笑意渐消：“黎正虽说是个狗东西，但他的实力在钟点房是顶尖的。最艰难的那段日子，黎正一直在重复一段话。”虹停顿片刻后，诵读起一段古文——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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