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老人与海（1/2）
午饭过后, 夏深和方一晴不约而同来到会客室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方一晴总觉得夏深自黑白空间莫名其妙向她表白完后, 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劲。他显得很沉默，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按部就班做好每一件事。他对待她的态度不像男女朋友, 反而有些小心翼翼, 好像她是一件必须好好保护的易碎品。
这种感觉让方一晴很不舒服, 原本她总是想逗逗夏深，现在反而望而却步。
“一晴。”夏深温和地笑了笑。
方一晴不知作何反应, 幸好何欣及时出现, 替她解了围。
“你们来的真快。”何欣一副累瘫的模样推开会客室的门。
“杜晨呢？”夏深的注意力被转移, 说起正事。
何欣打了个哈欠, 眼角挤出些许泪水。她用手指戳了戳桌面，示意一旁的佣人给她倒水：“还是老样子，在房间里不愿出来。我骂得口干舌燥, 什么好话都说尽了，就差进去揍他！”
方一晴坐在何欣身边，有些担忧：“要不换我去劝劝他？”
“你去不过火上浇油。”何欣叹了口气，“他的情况我再了解不过，他嘴上不说，但我们中他最恨的人是夏深，其次是你。”
方一晴一愣, 何欣继续说：“说恨有些过。杜晨这个人太容易看懂了, 纯得和一张白纸似的。他喜欢就是喜欢, 讨厌就是讨厌，想不明白太复杂的感情问题。他认为自己应该憎恨你们，但内心深处又认同你们的所作所为，这两种情绪一直困扰着他。尤其在知道游弋的过往后，他开始意识到是自己错了，所以更加不想见你们。你说你这时候去劝他，是不是火上浇油？”
方一晴还有些担心，何欣安慰道：“他这么大的人了，别惯着他，让他一个人待几天就好。现在杜晨的人手交由我来调配，这些是昨天叫去收集资料的兄弟们，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好。”夏深正襟危坐。
作为负责人的眼镜男刚打开投影仪，雪莉推门而入。
“你们不等我来就开始吗？”她的脸部线条绷得死紧，似乎在发怒，又显得有些紧张。无论何种情绪在影响着她，都让她看起来像是来找茬的。
何欣的交际手段高超，她赶紧笑脸迎上前将雪莉拉到会议桌前坐下：“怎么没喊你，我可是专门打过你房间的内线电话，但没人接啊！正好你来了，快过来坐这里，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有什么大家一起来解决。”
雪莉面色不善，直挺着背脊坐在桌前，似乎没消气。
何欣举手示意，眼镜男开始了他的汇报。
半小时过后，几人大约明白了这个梦境世界的情况。
在离城市往东约三百海里的地方，有一片海域非常奇怪，常年被强风暴所笼罩，被当地人称为“禁海”。大部分人不想葬身海底，会选择绕道而行，另外一些不怕死的探险家和脑残——譬如他们，会选择继续往里开。
这些敢于挑战禁海的人们，百分之六十三会葬身海底，从此杳无音讯；百分之三十四会被风暴送离禁海，安全回到陆地上；而最后的百分之三，则有和他们一样的遭遇——看见“海神”。
没有人相信这百分之三的人，连这些人自己都不信。他们认为他们在暴风雨中产生了幻觉，那是闪电偶尔掠过天际时，照亮的一个庞然大物的影子。那影子或许是风雨勾勒出的雏形，或许是一个形态夸张的海浪，总之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他们的所见所闻。
“……这一次杜总与各位遭遇的海难的确很蹊跷，警方已着手调查。今早警方又在雅哈姆自然保护区的沙滩上发现了船长以及其他几个最初落水的船员，他们也不记得落水后发生的事情。和各位一样，醒来时已经躺在了沙滩上。”
夏深问：“我们的船找到了吗？”
“暂时没有在周边发现任何船体碎片。”
“你把资料留下，和其他人先出去吧。”夏深吩咐。
————
房间内的闲杂人等鱼贯而出，夏深走到笔记本电脑前坐定。
他一声不吭，快速操作着电脑。何欣也翻看起眼镜男带来的资料，时不时递给方一晴和雪莉几份，让她们跟着一起看。
雪莉的阅读能力极强，她看资料的速度快到令人发指，没一会儿就翻完了桌面上的所有资料。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胸有成竹：“这一次的异端大概是什么人在海面上兴风作浪，想要找到异端不难，他很可能藏身于这座城市中。”
夏深抬起头，示意雪莉继续说。
雪莉丢出几份资料：“首先，我们要将禁海上的事故分开来看。这片所谓的禁海已有几百年的历史，应该是某种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
“你们看这百分之六十三的海难的发生时间，大多都在几十年前，而这百分之三十四的人的遭遇，大多在这几十年间。不难想象，这一部分的数据实际上是自然形成的，因为越往现代，航海工艺越发达，发生海难的可能性也越小。所以这一部分数据我们没有关注的必要，可以直接排除。”
“剩余的百分之三……”雪莉推了推眼镜，“关于看到海神这件事，相关记载都在近几年。我认为这个异端也是近些年形成的，借由禁海兴风作浪。他让我们滚出禁海，尤其是他为什么独独在我们面前现出真身？我有调查过，杜氏集团准备在这座城市投资，开采海底石油，而近些年来禁海周围事故频发的船只大都是科考团。结合杜晨的身份，禁海中恐怕有什么是异端不想让人发现的，而杜晨的财力足以威胁到这样东西。”
雪莉语速很快，连气都不带喘一下，她自信地总结——
“我们只需要调查近些年是否有人频繁出入禁海，便能揪出异端的真身！”
夏深点了点头，手下飞速操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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