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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有人怒喝了一声,随即是七嘴八舌的响应,最后便是群起而攻之……这个“之”,是我。
想想这些人也是无奈,跟着李安冉这么直上皇城,路上还屠了峨眉青城和武当,彻底得罪了中原武林和李衍王朝,完全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不成功便成仁,李安冉做不成皇帝,他们全部都要完蛋。
谁能想到李安冉就这么嗝屁了。
我想大家现在应该也是六神无主的,可以理解。
这群邪魔歪道像蝗虫一样扑面而来,我聚气于掌,提起莲心诀大圆满的十成功力,轰然砸向脚底悬空的巨石。
巨石在空中僵持了片刻,发出让人牙酸的碎裂声,随即一声惊天巨响,四分五裂,像流星雨一样四散着砸向地面,瞬间把那群乌泱泱的邪魔歪道截成了三段——前段冲过巨石,与雪城带着隐于暗处的武林人士展开厮杀;后段则被石山与立于其上的我拦住;中段最惨,直接被砸成了肉酱。
我凝力成锋,横剑扫过,一地血流。
我在厮杀如风的血雾中理所当然地红了眼,在我身后的是峨眉青城与武当所剩无几的残兵败将,再后面就是皇城。
一步也不能退。
我只感到四面无路,举世皆敌,我一个人立在石山上,不用分辨,因为全是敌人。莲心诀运转到极致,丹田烫得像要烧起来,遇雪剑材质特殊,本来是滴血不染,此刻却哗哗地淌着血。
这是走火入魔的先兆——我现在天下无敌,这样增加杀孽,便会被血气污染,不知是不是天道制衡,越是武功高强,越是容易走错。
一念之间而已。
六常已经派人去通知行台军集结护驾,青痕带着的白道武林应该也在赶来的路上。
能拖多久是多久。
我早已杀红了眼,有些瞬间,几乎是忘了为什么在这儿动手,只是为杀而杀。
忽然一股寒意扑面而来,是死亡般的彻骨寒冷。
精妙绝伦的一招仙人指路。
我向右一退,横剑架开了那一击,对上阎城夜血色的一双眼。
我抬手一式九天宫阙,九段连突逼他面门。我们在人群中横穿而过,所有人都被我们的剑风迫退。
最后我将他逼至崖壁,把他的剑挑落。
“师父,你杀了我舅舅,现在,要连我一起杀了是吗。”
他笑起来,神情说不上是悲伤还是狂喜。
他说:“能死在你的剑下,是我所有梦里的结局啊!”
我看着他的眼睛,却无论如何刺不出最后一剑。
无论李安冉与屠欢有过多么深重的爱恨情仇,李安冉这个人对我来说,都只是一个有过几面之缘的陌生人而已。可是阎城夜不一样,我曾与他朝夕相处肌肤相亲,我甚至有过跟他共度余生的念头,他在我这里怎么也算个有点神经病的前任——就是分道扬镳多年之后,我还能希望他好的那种,不是说杀就杀的。
“师父,看看你的样子……真美。”他笑得如痴如醉。
“师父,用我的血,祭你的剑。”他说着就往我的剑上撞来——
“然后你就会成为天下最大的魔头啦!”
我已经在走火入魔的边缘,让阎城夜的血粘上我的剑,不知道会出什么后果。
我慌忙收剑回撤。
阎城夜没受这一死,却借此欺身近了,毫不犹豫横剑一劈,这一下要是劈实了,我半个脑袋都能给他劈下来。
电光火石间,三枚银针从斜上方电射而来,阻了那剑一秒,使它只在我脸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我向后飞退,与一人擦肩而过。
来人竟是六常。
他带着一抹幽蓝的暗光,与阎城夜短兵相接,而我这一退,也退入了其他人中,瞬间有十二把兵器次序有度地落到我面前,宛如海潮涨落,连绵不绝,生生不息。
天煞十二宫阵。
我立即从面对阎城夜的进退两难中脱身而出,专心应对新的敌人,同时在心里暗暗祈祷,等我把这边料理完,希望……六常能把阎城夜也料理完。
天煞十二宫阵乃是魔宗秘法,由荼罗宫以外的十二魔宗宗主联手而成,星位变幻,招式诡谲,生发不断,这大概是在荼罗宫如日中天时也没能一统魔道天下的原因所在。
我很快被搞得晕头转向,手被金牛宫的巨斧震得发麻,差点中了灵蛇的一记丈八蛇矛。我想了一下,仗着内力强横,提起真气,猛然拍向一侧的山壁。
山石瞬间崩裂,倾泄下大量石块,侵占了四处天宫,一下子打乱了他们的阵型,我手起剑落,瞬间削了玉兔和青龙的脑袋。
阵法再难以为继,我又花了一会儿功夫把他们削了个七七八八。
我占着地利破了这魔阵,战斗却未结束。又斩了数人,忽然遇了敌手。
来人带着黑色面具,武器是一把宽背黑刀,招式大开大合,颇为熟悉,我却一时没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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