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薄荷糖（下）（1/2）

“不是你？”老头晃着脑袋，拍起巴掌来，“对！不是你，是我，是我做得那档子变态事！”

“你让他说完！”许多干脆地回过身，幽暗的眼神像一把利刃。

祁季没再退缩，他摇摇晃晃推开许多的怀抱，绕到老爷子面前：“方爷爷，我很想还您一个真相，也...还给自己一个清白。”

两年来，他无数次踏入这片禁土，无数次无功而返。

甚至祁季自己都要怀疑，究竟是不是记忆出现了偏差，那些龌龊的杀戮，真的出自这双手。

差一点他都要信了，可是许多抓住了他。

许多相信，他什么都相信。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奋起抵抗，不去尽力证明自己？

其实都不重要了，许多相信就够了。

“这些话当年我说过一遍，”祁季重燃希望的眼睛抓住了老头，“您可以不信我，但我会再说一遍。”

那时的少年正压抑着五脏六腑的翻腾，在下一个课间偷跑出来，帮助已经没有呼吸的小猫清理面部的血污，他泣不成声，他顿足捶胸，他更想不到的是，一场狗血淋头的戏码就要在自己身上开展。

“那只猫妈妈，扑过来咬我。”祁季逼着自己冷静，把脑海中封存的点滴一鼓作气说出来，“我只是想把它推开，可它怀着孕。”

猫妈妈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看到惨像以后瞬间炸了毛，低声翁鸣，架势凶猛，发现祁季怀里抱着她的孩子，瞬间就丧失了理智。

祁季吓得慌了神，没来得及躲开，他想把猫从身上拨弄下去，可大了肚子的小动物身手不再矫健。

祁季头疼得厉害，他闭了闭眼继续说：“它磕在石块上了，还想挣扎起来咬我。”

祁季拾起一根树枝，保护着自己，与猫妈妈维持一个安全距离。但是他的样子，像极了正在欺负动物的恶魔。

他正提心吊胆，外面突然人影绰绰。灌木向两侧一歪，一群少年簇拥着方爷爷看到了这一幕。

恶魔们蹩脚地演绎着对祁季的厌恶，方爷爷早就气粗了脖子，破口大骂起来，祁季只感觉恍若隔世，眼前的什么他都看不清楚了。

恶魔总想着除掉天使，也总是成功。

祁季再一次迷茫了，恶魔少年的所作所为，难道就是为了泼自己一身脏水，陷害个措手不及？

他不知道，没人知道，永远也不会再知道了。又是一个石沉大海的真相。恶魔们究竟是设计好了一切还是临时起意，不得而知。

当时的祁季几乎进入了痴傻状态，没有争辩，没有委屈，只是趁着混乱把真相说了一遍又一遍，也没有人听到。

“猫妈妈根本没死，是我把它送去的医院。”祁季仍旧讲着，“根本没人听我解释，也没人信我。”

方爷爷沉默了，他来回踱着步，低低叹气。

“许多。”祁季唤了一声。

许多下意识拉起他的手：“我信。”

“好，”祁季慢慢舒了一口气，“足够了。”

又有脚步声起，众人不约而同向外看去。“方爷爷？您在呢？”一个年轻男声传来，老爷子瞬间精神了不少，应了一声：“是我！小李你快来！”

“这么热闹啊？”男人侧身进来，低头放下怀里抱着的一只纯白色的小猫，温柔地揉了揉它的脑袋，再抬头的时候，目光与许多撞了个满怀。

“李之仪？”许多满脸不可思议，扶着额头前进几步。

李之仪也愣了半晌：“啊...是许多啊。”

没有人再开口说话，风吹树叶沙沙响，一束阳光洒进来，刚好照射在猫窝的地方，猫咪们的小爪印在土地上留下可爱的痕迹，用尽全力扯着懒腰，翻着肚皮晒太阳。

“你怎么会来这儿，”李之仪打破沉默，“以前也没见你来过。”

许多点了点身旁的祁季：“陪，陪朋友来。”

李之仪才注意到这个男孩，他看了一眼又一眼，许多有些不乐意，挡在祁季面前不让他看清楚。

李之仪苦苦思索着什么，然后豁然开朗，自动绕开了许多，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拍拍祁季的肩膀，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小李，你没事吧，怎么糊涂了？”方爷爷走上近前，“你才刚见到他们啊。”

“你是...”祁季眼里亮起光芒，“你是高二那个学长哥哥！真的是你！”

“方爷爷，我跟您说过，我经常碰见一个男孩，”李之仪转过身和方爷爷解释着，“就是他，他每天放学都来喂猫，那会儿我们老见面。”

方爷爷倒吸一口凉气，慌了手脚：“小，小李，当初虐猫的罪魁祸首，就是他啊。”

“不可能！”李之仪坚定的打断，“绝对不可能是他。”

每个傍晚，应着橙红色的落日，祁季都会赶来陪伴小猫，李之仪永远忘不了少年眼神中宠溺的笑，这是装不出来的，祁季一直是个善良的天使。

“那...那，真是我搞错了？”老人喃喃，险些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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