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薄荷糖(上)(1/2)
一直走到思齐中学。
祁季停下来,站在气派的大门前方,抬头注视那几个烫金篆字——见贤而思齐,笔触潇洒,棱角凌厉,孤傲地印在最高点,俯视着每一个从门下走进去的人。
“到了。”祁季两只手臂无力地垂着,眼睛也闪着一种恐惧。
许多重叠着站在他身后,下巴挨着许多太阳穴的位置:“直接进去吗?”
祁季摇摇头,带着许多钻进旁边坑洼凌乱的小路,能依稀辨认出仍是走在学校的一周。
许多猫着腰躲避树枝灌木的袭击,一脚深一脚浅,就这么跟着祁季绕进学校里面来了。
“是这儿,”祁季再一次停下脚步,伸手拉了许多一把,“你怕不怕猫?”
“不怕,猫?”许多确认了一遍,“不是小鸟吗?”
祁季没再说话,双手扒开藤蔓枝条,露出一条蜿蜒小路,尽头支着一个乱砖碎瓦堆砌而起的小窝。衰草离披,墙瓦顿挫,祁季步履踌躇,不敢断然向前。
“哥哥...”祁季的声音带上颤抖的哭腔,“你过去看一看,有没有猫。”
“好,不怕。”许多安抚着祁季,小心翼翼向前。
小窝背风的一面开了个小门,里头塞着些旧衣服,旧靠垫之类的东西,挨着墙根还有食碗水盆,小动物生活的痕迹非常明显。
只是此时里面没有猫。
“宝贝过来吧,”许多莞尔一笑,“肯定有猫住在这,但是现在都不在家。”
祁季赶紧来到许多身边,拉着他一起席地而坐。
“宝贝说点什么吧,”许多扬起脸看着头上变幻的云彩,“咱是来道歉的。”
“对不起。”祁季脱口而出,他痛苦地埋着头,只知道重复这一句,道歉的话语不断呢喃,记忆的花火不断翻涌,“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许多心脏突突地胀痛,他没有安慰,没有劝解,只是保证自己与祁季的身体有一部分挨在一起,惺惺相惜。
祁季到底在赎什么罪,到底在博取谁的原谅。
世上哪有好人啊,犯过的错,流过的泪,又怎么可能全部载入史册。时间就是神明,早就赦免了一切有罪之人。
不肯放过自己的,只是心里头那一点儿良知而已。
外面窸窸窣窣,一个可爱的小脑袋探了进来,肉垫轻轻落地,没有一点儿声息,尾巴竖直高高指着天,旋着一圈圈花纹。小猫很亲人,一点不怕生,看见自己家门口坐着两个大家伙,还主动跑去蹭一蹭表示友好。
祁季感觉到裤腿的异样,才看到小猫儿已经撒起娇来。他一动不敢动,想往后撤也没有退路,许多主动凑过去挠了挠小猫的下巴。
“喵呜—”
许多感觉到猫咪下巴处有些结痂,像是伤口的痕迹,可能把它碰疼了,叫声显得有些惨兮兮。
小路上传来脚步声,祁季立刻狼狈地撑起身子,高举双手尽可能拉开与小猫的的距离。
他不想再被误会一次了。
“谁在啊,是小李来了吗?”来人察觉到里面的变化,问道。
祁季只感觉这个声音如雷贯耳,早在两年以前深深刻在心里,永远忘不掉。他瞳孔放大,浑身厉抖,脸上毫无血色,几次发力想要起身统统失败,干脆捂上耳朵逃避现实的追责。他是真的怕,怕到心缝儿里了。
许多站起来护在祁季身前,背过手去抓住他,祁季的指甲在许多手腕处留下一个个月牙形状的凹痕,许多不以为然,任由他攥着自己。
进来的人是个老爷子,一看就是狠角色。老爷子长了一张小孩儿看见都会吓哭的脸,皮肤黝黑,面庞削瘦。走路的时候腿也有些跛,一瘸一点,歪歪扭扭。
许多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把祁季护的更严密了一些,礼貌道:“您,您好。”
老爷子上下打量着许多,也发现了他身后还躲着个人,皱眉问道:“是这儿的学生吗?”
“不是,就是来看...”许多回答了一半就被打断,老者蛮横地拨开许多,看见了软瘫在地上的祁季,顿时厉喝起来:
“你他妈还敢回来!谁给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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