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2)
“我们回国的机票是明天上午,今天开完会不能再吃快餐糊弄了。”谭凯一早就去找学弟看项目,没跟着何枫去会场。上午会议还没结束时发消息给何枫盘算起晚饭的事。
“可以啊,你定,我都行。”
“那我现在就预约。”
“嗯”,过了几秒,何枫在对话框补打了一行字:“500刀以内”。
谭凯在手机那端噗嗤一笑:“您就放心吧。”
谭凯做事周到,订到一家口碑不错的苏格兰风味饭店,考虑饭店地点离入住的酒店略远,加州又允许持中国驾照的人开车,随即租了车。安排好一切他还是有点惴惴不安,生怕这顿饭又被杨瑞锦搅局。和何枫再三确认只订两个人的位置,何枫也没说什么这才放下心来。
会议全部结束后,何枫如释重负。他给大会写了详细的总结文档,方便回去和领导、同事汇报参会感想。谭凯回会场接他,帮何枫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车后座。何枫挤进了副驾驶位,一身轻松只等吃顿大餐。这是何枫第一次坐谭凯开的车,一路风驰电掣,何枫看着车速表逼近200KM/H,抹了把冷汗。他有点没想到,谭凯相比他同龄人挺稳重一孩子,车开起来却那么飘。谭凯打着哈哈说,自己不抽烟不喝酒也不**,再不飙车岂不是连个爱好也没有了。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没点爱好释放躁动,肯定要走上犯罪道路。
何枫原以为在饭店的小包间用餐,走进一看是高顶大厅里靠窗的位置。他第一次知道,美国的餐厅除了华人开的,很少设有包厢。谭凯熟稔的点了鱼子酱、肋眼牛排,土豆,煎扇贝和焦糖布丁,问何枫还想吃点什么。何枫看了眼菜单说我今天翻译一堆英文ppt已经头疼了,不想再看到英文菜单。谭凯把菜单给了服务生。等何枫洗了手回来,小圆桌端上多了两杯冰饮料。
“枫哥”
“嗯?”
“我去看了学弟他们的实验室,生物工程方向的。很有价值
“还在研发还是已经有应用?”
“有应用了,他——想拉我入伙。”
何枫放下手里的牛排,拿餐巾擦了下嘴边的酱汁。
很少有人问他人生发展的建议,谭凯这么坦诚他更慎重了。
“常驻美国?”
“北京加州两地跑”
“你自己怎么考虑的。”
“项目很有价值,学弟也很靠谱,但是……”
何枫猜谭凯为是否辞去现在的工作而不好意思,便道:“不用有顾虑,你说就是。”
谭凯从对面坐到了何枫旁边的空位,轻声软语地问:“您,不会舍不得我吗?”
舍不得吗?他拿不准谭凯这么说是撒娇亦或试探上司的态度。人都是想被挽留的吧。可是自己挽留了,对谭凯又是否真的有益?何枫思考了一下:“从我的角度出发,当然希望你能和我站在同一边给公司效力。可是从你的角度,如果因为我的舍不得耽误了你的前程,我会后悔,你会非常后悔。小谭,在做决策之前,还是要深入考察一下那边的团队,横向比较才比较稳妥。”
谭凯抿住嘴唇,神色严肃起来,“除了项目需要人,其实还有一点。学弟他,说喜欢我。”
问题变得复杂。如果是单一的工作求助何枫还能以过来人的身份给出几点中肯建议,糅杂了同性感情,社会风险系数提高。他是选择过少数人的那条路,结局并不好。他想和谭凯说,我是个loser,真的给不了你人生指导。但谭凯十分真诚,看他的眼神也让他没勇气开口拒绝。
“你怎么回应他的?”何枫第一反应是如果公司合伙人之间有感情纠纷,拆伙的时候会比较麻烦。别的合伙人大概也会有意见。但是谭凯刚被告白,自己立刻提分手时的问题似乎不太好,话到嘴边又塞了回去。
“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他问是谁——我说,你——见过的。”谭凯说这句话的时候直视着何枫的双眼,“你见过的”几个字咬得很重,丝毫不露羞涩。何枫手足无措起来。谭凯的学弟见过谁,别的同学?还是我?他怕会错了意,用上扬的语调“嗯”了一声。这在谭凯听来,无疑是装聋作哑回避问题。他语气轻浮起来:“枫哥真的没听懂吗?”
事实上,昨晚在306何枫看到谭凯闯进来的脸色,隐约有不好的预感。没想到这孩子真的是这个心思。他被一个小孩子逼到了墙角,不得不回答问题。
“小谭。”何枫清了清嗓子,“你年轻,有合伙人的岗位等着你,前途无量,而我只是公司里混日子的老家伙。你应该找更优秀的伴侣。”
“枫哥”,谭凯突然抓住了何枫的半只肩膀,何枫一哆嗦。
“杨瑞锦可以,我就不可以吗?”
他进公司之后一直跟着何枫,何枫没什么架子,当然也管不住人。很多下属不把他当回事,只有谭凯一直枫哥前枫哥后非常乖顺。这当然不是因为何枫有什么工作能力令谭凯钦慕,反而是剥开成熟清冷的外壳,那个会软弱会露怯的何枫,点燃了谭凯的邪火。
有一次团建,是在春雪融后的周末。何枫因为做游戏总输,就喊着要歇一歇。公园的树生了很多莓色种子,散落在稍有复苏的青黄错落的草坪上。没有人在意那些东西,何枫却弯腰去捡起,颇有兴致的夹在拇指和食指间摩挲。就像南美洲某个森林里的原住民,捡起一颗形状圆润饱满而又多汁的浆果。你觉得他下一秒就会用贝齿在果皮上凿开一个缺口,伸出和浆果一样莓色的舌尖,卷去果肉上酸甜的汁水。而谭凯当时远远的看着,更想做的是剥去他的外衣,内裤,在青草地上和雪白的皮肉一起打滚,粘一身的落叶和种子。在他成熟浆果一样敏感又滚圆的屁股上揉捏,当他情动的汁液溢出时,不用顾忌的含住,再用舌头磨砺他内部鲜为人见的敏感果肉。但是谭凯那时还不敢,他想再等一等。何枫隐藏着很多情感,举动之间又能看出涂抹了被人生折腾打磨的痕迹。他的脸有雾蒙蒙的绯色,像冻住的河流下被冰封的花瓣,远远看着是寒冷的美丽,外人砸开冰去取,他可能会和冰一起碎成粉末。谭凯原本不打算这么鲁莽地说出心意,但是昨晚目睹面红耳赤的何枫,他怒不可遏。他不敢触碰只能在自渎时想念着窝在心口融化的冰封花瓣,居然在杨瑞锦的巧舌如簧下,自己破冰而出。这让他心如被业火焚烧,彻夜未眠。
何枫又吞咽了一口冰水,那杯水快被他喝完了,也没想出合适的措辞婉拒谭凯。他和杨瑞锦的关系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何谈解释给外人听。他觉得头很晕,大脑无法启动思考的那块硬盘。谭凯在桌下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磨蹭着他侧腰。谭凯一直观察着何枫的方方面面。他早就发现何枫最碰不得这里。有一次一个同事手肘不小心擦过何枫的侧腰,何枫整个人都像刺猬一样瑟缩起来。现在也一样,何枫被激的身体一震,他想不通谭凯平时那样好脾气,今天怎么会在众目睽睽的饭店大厅对自己动起了手。慌乱中他打翻了饮料,水流出湿了谭凯的裤子。
“你先去找服务生帮忙擦一下。”何枫为自己的手忙脚乱不好意思。
谭凯拿着服务生给的干巾去了卫生间。何枫越发觉得不舒服,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他从谭凯坐的椅子上取过他的外套,里面有车钥匙。他跌跌爬爬的刷了卡往外走,到了停车场,汗已经浸湿了外衣,腿也软的站不住。他不得不承认,谭凯大概给他的饮料里放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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