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祸(1)(1/2)
青城的福,整个商队被迫停下脚步,逃进深山,名为整顿,实为避祸。
琵琶把人员拆散,分成几组,各自寄宿在当地农家,余陈和叶南山这两个新人被琵琶重点防范,都安排在他眼皮子底下,两户寄宿的人家只隔了数行田埂。
这下倒是方便了青城和叶南山私相授受,一对损友没事就互相串门子,几日下来,连这两家养的狗都打得一片火热。
空山雨后,暖阳初照,两只乡下土狗一黑一白,翻着肚皮在院子里结伴晒太阳,不远处,叶南山和青城一人霸着一张藤椅作半身不遂状,姿势和狗子们有异曲同工之妙。
青城用牙撬开红星二锅头,喝着酒自吹自擂:“跳车那会儿我以为咱俩至少得折一个,嗬,你是没看见,我可看见了,那条子身上佩着枪呢!晚跳一步就吃枪子儿了!我真牛逼,时机抓得太准了,我怎么就能这么牛逼...”
叶南山含着温度计说不出话,翻个白眼表示不屑。
“三分钟到了。”青城自讨没趣,推推他的手肘,“拿下来吧,别装娇弱小白花。”
叶南山看了刻度,顿时没了玩笑的兴致:“不行,还是烧。”,趁余陈没来,争分夺秒地把水银柱甩下去。
青城不痛不痒地安慰:“愁什么,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你懂什么,我病不好他就不让我动弹,天天在我面前晃荡来晃荡去,换谁谁都受不了。”叶南山揉着发烫的额头苦不堪言,“憋死老子了,各种意义上的。”
青城用看泰迪的眼神斜他:“你生着病还想啊?”
叶南山心说你也不看看我禁/yu多久了,自从出国以后就没再碰过别人,男色女色一概不近,以前忙着读书倒没什么,现在却不一样了,好家伙,清心寡欲五六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尤其这些日子朝夕相处下来,余陈的态度不如刚见面时强硬,叶南山不想入非非都难。
地上的大黑狗突然低吠一声,一骨碌爬起来,夹着尾巴跑了,白的那只竖起耳朵,瞪着前厅的方向呼哧呼哧喘气。
青城立刻换了一副面孔,端正神色道:“嫂子好!”
余陈从前厅出来,身上套着从男主人那借来的衣服,款式板正,仿中山装,胸前衣料被浆洗得发白,到淮安后他就不再画眉,一对淡眉平衡了过于深邃的轮廓,逆光下有种不同以往的好看。
青城识趣地溜了,临走前不忘赶走那只白狗,叶南山偷偷上前,从后一把将余陈逮进怀里。
“我好想你。”他咬着他的耳朵说。
余陈不为所动:“我只是去烧了壶水,前后十五分钟都不到吧?”
叶南山摆出“我不听我不听”的架势,化身大狗在余陈肩上蹭来蹭去。
“猪拱食都没你积极。”余陈冷冷地说。
两人拉拉扯扯地坐进藤椅,叶南山像刚才那样躺好,余陈自然而然伏在他的胸口上。
山中无事,无非松花酿酒,春水煎茶。小村子的生活节奏慢,在外面恨不得一分钟掰成两半来用,这里却能给人大把时间挥霍,叶南山可以在一整天里什么都不做,只看着心上人每次微笑展眉。
“乡下的生活多惬意,什么都是慢慢的,过着舒坦。”叶南山握着余陈的手,大拇指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
余陈也赞成:“对,这几天我偷偷看了好几户人家,都没有从外面买过媳妇的样子。”
叶南山:......
“我想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叶南山的潜台词自然是和余陈多待一段时间,闲情闲情,不就是闲下来了才会有情么?
余陈听罢,没有马上回绝,叶南山心里都快乐开花了,两只耳朵自动隔绝了外界的声音,如意小算盘打得那叫一个噼啪作响...
“那你待吧。”半晌,余陈开口说道,“我待不住,还是喜欢大城市,想马上就回去。”
他拒绝得太干脆,叶南山又没得梦做了,神智回笼,五感慢慢复苏,人声、犬吠声、汽车轰鸣声,声声入耳,吵得他脑仁发疼。
“为什么?”叶南山依旧不甘心。
“我家在吴城,工作也在吴城,回去难道还需要理由吗?”
余陈一口气说完,对上叶南山支离破碎的眼神,搞不懂自己又怎么惹了他。
任性妄为,自私起来没有限度,想要什么就必须得到,一旦得到了又不懂得珍惜。余陈想,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动偷梁换柱的心思,不说别的,就说这种富家子弟习气,他一辈子都是学不会的。
“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动歪心思,做了不少蠢事,也拖累了你。”余陈言罢,想想这段时间来的颠簸,他可从来没想过会流落到那么远的淮安。
“回去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六年怎么过的,我们以后就怎么过。”
说这些话时,余陈一直伏在叶南山胸前,两个人自然地拥在一块儿,全然看不出是决裂的怨侣。
“那我们现在这样,到底算是什么?”叶南山蛮横地一点点收紧手臂。
余陈被叶南山缠住,身上的压迫感越来越重,心肝肺腑互相挤压着,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仍面不改色,淡淡地说:“叙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