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1/2）

白萧艾叹了口气，示弱道：“到底怎么了？”

云昭辞终于开口，冷着脸道：“没事。”

傅廷舟取来桌子上的白绷带，细致地给他收拾了伤口上了药，十分稳妥地止了血。

“这粒金露丹你拿着，能助你内力运转，止血止痛，小艾，哥哥先行一步，这人是你师门的？你带走吧。”

说罢就扯过一张绢纸，提笔上书了药方。

一直到这里都没什么，少年云昭辞只是和他生了闷气，不为别的，只为那一声‘哥哥’。

不要脸的说，那天回去白萧艾在床上叫了他不下二十声‘好哥哥’，哭的梨花带雨。

再一转换，还是梦境。

云昭辞已没有任何力气，也没空再去想双龙玉佩了。

他满脑子都是白萧艾。

这第二个并非梦魇，而是心魔，他不知何时起对白萧艾有了想要占有，独占的心思，从最开始的利用，到最后的放在心里。

这次的梦境，是真正的梦魇。

由于母亲是魔修的缘故，他在遇见白萧艾之前就身有隐疾。

他曾经告诉过白萧艾一次，但是当时作为偷取修为的借口，没有说实情。

那天也是如此，他由冥煞关回瞿邙仙庄，因又要赶着去下一个地方，匆匆和白萧艾约了青楼见面。

云昭辞作为没人能看见的灵魂，只看见刚刚下山的白萧艾急急地进了青楼，拉过一个路过的龟奴仔细问了少年云昭辞的所在。

龟奴是猴精一样的，哪个人进出他都心里有数，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指了指五楼一个房间，似乎是被他吓怕了。

白萧艾礼貌地谢过他，小心躲过醉酒的恩客，轻纱衣的女子，顺着五楼栏杆一间一间摸过去。

刚到了门口还没等推开门，少年云昭辞就抢先一步从里面拉开了门，他抬眼冷声道：“我以为你不愿来了。”

白萧艾掩面苦笑：“哪敢啊，进去说话。”

他在身后关上门，白萧艾才一踏进就闻到了难以掩盖的血腥气，估计是云昭辞又挂了彩。

他走过来，施施然坐在白萧艾对面。

窗外清风拂过，月光倾城，恬淡地映在少年云昭辞的脸上。

他的脸明明是冷傲不可方物的，此刻却有那么一丝脆弱的美感，不像他满身肃杀的孤冽，一瞬间白萧艾突然有一种矛盾的感觉。

少年云昭辞便笑，“看傻了眼？”

白萧艾摇头，看他的手指匍匐在桌面上，苍白消瘦，却布满薄茧。

“你生病了？”

少年云昭辞淡然一笑，并未否认：“传的好快。”

白萧艾心中一紧，“到底怎么回事？你别瞒我。”

“这病是从我父亲那里留下来的，治不好的，就算是再多的灵丹妙药也不能奈它何，只有两种办法，一是活人祭祀，放血沐浴，需得是魔修的血，所以……”

不知他活到现在，祭了多少个魔修。

少年的他似乎白萧艾在想什么，只低垂了眼眉道：“我并没有祭过人，所以才如此虚弱，死期将至。”

白萧艾愣了几秒，少年云昭辞不再多话，沉默起身，挺拔修长的身姿立于窗前，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端的一副好身形。

他一回身，白萧艾就僵了身子。

半晌，白萧艾才喉咙干涩道：“不知第二种……”

他便抬眼回道：“便是命定之人。”

白萧艾看他样子，满身少年傲骨，没有家室，便问：“命定之人如何？”

他静静道：“或与其双修，不过那人也会沾染此等病症，终身不愈。或汲取那人的内丹之力，以那人的命续我的命。”

白萧艾听得难以置信，真是凶狠，这岂不是死路一条？

“是啊，”他苦笑，凄楚的样子竟是动人非常，“可不是死路一条吗。”

白萧艾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少年云昭辞静默地打量着他，眼里满是玩味，就知他会吓到，等下再告诉他是玩笑话好了。

站着的云昭辞突然心中一阵酸涩。

“我……我愿意。”

听至此处，少年原本清冽的眼眉扫过来，竟有些波动之意。

白萧艾站起身，一手举着烛灯一手掩着火光热意，行至他身边，淡淡道：“只要你好。”

少年云昭辞默了几秒，这几秒中，很远的地方有鞭炮声渐渐响起，隐约还是岁月安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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