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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大夜弥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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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月色晦暗不明,弦月只在云层后探出了个尖尖的角,老鸦枯树悲鸣,给这萧瑟的秋夜平添了一份肃杀之意。

王府大厅内里,还亮着灯,只是烛火快燃尽,只剩微弱的火苗,小心翼翼地舔着屋内的漆黑。有一人在这昏暗的烛光中缓缓抬头,望向了垂首跪在他面前的三个黑衣人。此人仿佛缠绵病榻多年,瘦骨嶙峋,面色枯黄,秋夜里已披上了厚实的貂裘,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好似气力不支地靠在椅背上,面上波澜不惊,咳了两三声,才好似被厚重貂裘压得喘不过气般缓缓开口:“失手了?”

烛火微微晃动,三人只盯着地面那人的影子,不敢望他。在最左边的那名背着箭的瘦高黑衣人拱手请罪:“属下无能,让他给跑了。”

这时,正有相貌平平作书生打扮的一人用木盘端了碗茶水上来,冒着蒸腾的热气,轻轻放在那王爷面前的檀木桌上,躬身行了个礼,便站在一旁。

“抬起头,上前来说话。”那久病的王爷不看他,只将目光放在那碗滚烫的茶水上。

“是。”这背着箭的黑衣人捏紧了拳,垂首膝行两步,上前回话:“那人身手极好,虽中了我一箭,但仍是跟丢了。属下猜他未跑远,四处探查未果,属下又不便大张旗鼓地搜,叫他给逃了。”

“废物。”这病王爷不轻不重地开口骂了句。

那白面书生心领神会,上前端起那碗滚烫的茶水,走到那背箭的黑衣人面前,笑嘻嘻道一声“得罪了。”将那水全数淋在了他脸上,背箭的黑衣人不敢反抗,只咬牙忍者,一张脸涨得通红,忍得脖子上绷出了青筋。另外两名黑衣人在他身后像两尊佝偻的石像,动都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出。都低头不敢有所动作。

“竹落,本王还没说怎么罚他。”坐着的那人看了眼白面书生,淡淡地指责道。

“他自知无能,放跑了王爷要的人,自然要好好罚他,竹落先替主子小惩大诫,至于怎么罚,全看主子您的。”那名唤“竹落”的白面书生将茶碗放回桌上,继而换上无害的笑,对着黑衣人优雅地掸了掸衣袖。

“你且听听他怎么辨白。”病王爷许是觉得累了,懒懒地换了个方向靠着,用眼神示意那黑衣人。

“属下三人遇上了……薛太师府的二公子,属下查过他的车架,里面没有藏人。只是……他身边的人有些可疑,薛府去接他的车夫被属下误杀,薛公子却护着他,说是杏林园的马夫,属下不便查看太多。”这黑衣人脸上脖子上火辣辣的疼,仍收着一口气,忍痛一五一十地回答。

“他怎会在那?”

“回王爷的话,薛公子是去赴了鹿鸣宴。”

“是了。今夜杏林园确有乙科孝廉的鹿鸣宴。”

“那你为何要杀他家的车夫?”竹落在一旁开口。

“只因那贼人狡猾,躲了起来,遍寻不到,属下以为他躲在那马车里,不料误杀了薛太师府上的马夫。薛二公子也只得让杏林园的车夫送他回府。只是那车夫戴着斗笠,甚是可疑。但是又怕说太多暴露身份,才没敢再查。”他忽然身体猛地一颤,想起了什么,“属下该死!”

“怎么了?”这病王爷瞥了他一眼,开口问道。

“属下只想着找人,没有发现,薛二公子坐的马车虽然与杏林园的马车很相似,但却更像是薛府的马车。”

“你是说那车不是杏林园的,而是那二公子误打误撞路上捡的?”竹落开口嘲讽。

“刚才属下去处理尸体时便觉似有不妥。细细想来,应该是少了那辆马夫驾来的车。”

竹落嗤了声:“真是蠢钝如猪。”继而又问:“那就是说那薛少爷发现了那马夫的尸体?”

“应该……是。不过他不知道属下身份。”

竹落正欲开口,只见那病王爷揉了揉额头,不耐烦地开口:“行了,既然没教那贼人得逞,那便随他去。退下吧,林孤。这次就不罚你了。”

林孤谢恩后告退,另两名持刀的黑衣人也谢恩告退。

王爷又叫住了他:“近日,王府要严加防卫。”

林孤道:“是。”于是三人放如释重负地走出了大厅,回了隐蔽的住处。

屋内,王爷吃力地起身欲回卧房,竹落立刻上前搀住了他,恭恭敬敬扶他走出了大厅。

在长廊上,只听他缓缓开口:“那样东西,换个地方藏。”

竹落收起了一贯挂在脸上的笑,说了声:“是。”

“林孤,咳咳……心不够狠。”王爷走得极慢,单薄身躯弱不禁风,被院内的秋风吹得连连咳嗽。

见惯武林刀光剑影,不过死了个无关紧要的马夫,就令他摇摆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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