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2）

事实也确实如此。

我是说，事实上那张沙发确实属于基里。

虽然没躺上去都臭得难受，躺上去更是有一股酸味，但寄人篱下哪有那么多讲究。

而出乎预料的是，他睡了一个好觉。可能也是因为在清扫队的三天都没休息好，晚上的哭嚎让他辗转难眠。到了石竹城里，夜晚却静谧得能听见虫叫，风过树梢的沙沙声也似催眠一般悦耳——这环境想睡不舒坦都难。

也就是这天晚上，他知道卢西亚嗜酒如命。

卢西亚就坐在那张椅子上，一瓶接一瓶地喝了三瓶，才开始在抽屉里摸摸索索，找到个皱巴巴的医疗带，将腿上的伤换了。

然后澡也不洗，就着满是血迹的衣物进了房。

基里大概明白沙发这么臭的道理。

虽然卢西亚看着外貌还是不错的，但这味道绝对不利于找对象。

正如前文所说，基里听说过卢西亚的大名。

当然只要听过石竹城的传闻，那传闻里就绝对少不了卢西亚的名字。

按照外面人的说法，卢西亚是这里的一个团长。这名号不是石竹人给他的，而是当年为政府执行任务时安上的。

现在比较被人认可的一个版本是说，当年乌松国和隔壁国家冷战的时候，曾经组织过两个秘密部队，一个部队有两千人，一个部队只有两百人，卢西亚则属于两百人的那支。

这两个部队从乌松出发，秘密开往第三方国家，目的不明确，有军事威慑的说法，也有做交易的说法。

当然如果说军事威慑，那两千人和两百人根本不够，毕竟第三方国家的军事实力和乌松根本不在一个数量级，所以大家都认为是要达成某种交易。

交易牵涉到第三方国家研制的一种军事武器，在乌松和邻国对峙时，彼此暗中已经较劲了很长时间，谁都想要拿到那个武器。没人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玩意，但谁都明白只要拿到了那东西，军备竞赛就结束了。

早些年的说法是原子弹，过了几十年就变成核武器，再过几十年，又有人说是一种金属和生物的混合体，类似于生物或者化学的武器。

不过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两千人的部队几乎全军覆没。同样也没有人知道那些人去了哪里，只知道无人再从第三方国家回来。

这件事不是政府说的，而是那些人的家眷闹的。游行上街两三天，内部军队一过来就给镇压了。从此没有人再提这两千人的部队，新闻不提，民众不提，任何人只要提了，就得喝个茶，聊一会了。

而那两百人的部队也没有全身而退，只不过这情况和那两千人的有所区别。

这两百人全是从一所学校培养出的秘密士兵，来源于福利院里精挑细选的孩子。这所学校也没有曝光在民众面前，然而自从冷战开始，学校的存在也没人质疑过。

所以这两百人没有家眷可闹，尽管他们也被打散了。回来的人大概二分之一，也就是一百来人。但精锐到底是精锐，这一百来个能人异士完成了任务，也就是拿到了那个武器。

然而分歧就在这里，这一百来人不知道提了什么要求，被政府直接否决了。台面上对外宣称是这群人坐地起价，拿来要挟政府，给钱给人不算，还要给出一块地方。

老实说这要求在基里看来无非是天方夜谭，这就相当于你劫持了一个人质，要钱要车要警方撤退，就算你真打算开了车拿了钱就放人，那解救团队不布设狙击手瞄着才怪。

他是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团会提出这种要求的，何况那种特殊学校培养出来的人一般不具备那么世俗的观念，坐地起价这类市侩的手段，绝对不像那群人熟悉的习惯。

民众之中也有和基里一样想法的人。

这事发生在十五六年前，那时候大家都不能谈论这事，毕竟提起来就是禁忌，而基里也还是个把迷糊掀得到处都是的小逼崽子。但十五六年后，镇压的风头过去，民众的议论就起来了，虽然热情新鲜的劲过去不少，但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不错。

有人说肯定是团里出了叛徒，那些高层明争暗斗的，指不定就是哪个干不过了，干脆跑过去管着这群技艺超群的士兵。说到底这些士兵就是关在大铁笼子里养起来的，完全不知道什么势力的角逐，只知道服从上级命令罢了，哪来的想法会突然翻脸？不可能，没有幕后指使，绝对不可能，都想不到这一层啊。

也有人说这未必，任务执行那么多年，我们乌松给他们开价，隔壁的国家也在开价。指不定人家的价码就是比我们的诱人呢？没人不贪婪，就看这根贪婪的导火线有没有点着。现在被点着了，还愁他们不炸出个平地来。

还有人说就是那武器的问题，谁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不都说进石竹城一次就能成怪物吗，指不定就是那玩意让这群人变了样，变了性。不然为啥他们在石竹出不来，外面的人也不敢真正打进去？那武器有问题，把人变成兽不算，把土地也变了质。

每次话题进行到这里，就必然有人提起那个名字——“他们的那个卢西亚不是说过吗，不出去是为了大家好。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真不好仔细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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