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由（二）（1/2）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莫璃红着眼眶利落地打断他的话:“我舅舅虽然性子确实比较傲慢，但他绝不会不知道轻重随意拿性命做赌注。”

见他骤然情绪变得激动，两妖齐齐看过去。

事关重大莫璃也不想再隐瞒下去了:“我舅舅并不是有意要与天道对抗，他当时只是为了救我，他根本就不知道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竹青凝眸目光牢牢地锁在他身上，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小璃你不用顾虑太多，说清楚了我们才知道该怎么解决。”

莫璃重重地点头:“你们应该知道我的娘亲是狐族大祭司擅于占卜、窥探天意，她预先卜算到有大劫将至后立即告诉了我父王。劫数是逃不过的，于是父王决定联合金华常氏、灵洲安氏一齐对抗天雷，青丘狐族因修为不济，便没有参与其中。但为了表示公平，娘亲决定代替舅舅参与联盟，并且把我托付给了他照顾。可能因为父王是对抗天雷的主力，得罪了天道，而我当时虽然年幼，血脉却很强大，在父王娘亲还有其他叔伯姑婶陨灭后，天雷就降临青丘了。”

少年说着不由地想起幼时自己在舅舅身旁看着西北方向乌云压顶，天雷压境，而青丘确实一片祥和。然而没过多久，乌云便飘到青丘上空，天雷一道道残酷狠戾地劈下。

“雷劫之前舅舅在青丘上方设立了结界抵抗住好几道天雷，可第七道天雷把结界劈开了，为了保护我和青丘众多子民舅舅只能以身抵挡下八道雷劫。九尾狐有九条命，舅舅身受重伤只剩一尾，天雷并没有因此作罢，反而越来越强劲，舅舅明白已无力回天便用灵力制成符印封住了我的血脉，等我醒来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娘亲当初背叛了青丘，后来为了陪在父王身边，顺便回报养育她长大的青丘而葬身雷劫，这是成全她自己的情与义，他没办法生怨。然而因为舅舅是身受重托才不遗余力地救自己，如果没有救他，狐族就不会遭遇雷劫，舅舅也不至于修为尽毁，还有青丘千千万万子民也不会失去性命。莫璃越想心里就越愧疚，恨不得当时跟在父王和娘亲身边一同应对雷劫而死，也好过连累舅舅和整个狐族。

竹青默然不语，只是抱住怀中男子的手臂一寸寸收紧。没想到当年的真相竟然是这样，他因为保护了小幼妖才被天道归为反抗，身受重伤之下无法再庇护自己的子民，只能耗尽灵力结成符印封住莫璃强大的血脉。那时候他该是陷入怎样的绝境，才做出散灵与狐族一同陨灭的决定。

玄冥龟老听完，为自己之前胡乱揣测老脸有些臊红笑着讪讪道:“难怪难怪，太子殿下这般逆天之举还能聚灵重生已是天道厚待了。”

对他口中所谓的天道厚待，竹青不置可否，不过目前不是探究天道厚待还是狭隘的时候:“龟老，既然已经了解了一切，那该如何让殿下恢复灵力，修养受损的魂魄。”

玄冥龟老对上二妖迫切的目光，从善如流道:“四海王其实早就知晓了方法。”

竹青一点就通，当初自己来找他得知聚集六大灵器开启聚灵还魂阵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如果能聚齐六大灵器，殿下有几成把握恢复如初。”

“当初龟老告诉过四海王这个方法只有一成把握，毕竟那时尚未确定殿下的魂魄是否存在三界。如今殿下聚灵重生，只要聚集六大灵器至少有八成把握能完全恢复。”

不过六大灵器难寻，甚至有两样他都不知道在何处，甚至三界存不存在都未可知，想要聚齐更是艰难。玄冥龟老有些替他和自己捏把汗，要是最后这位混世魔王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一把老骨头怕是也要跟着没清净日子可过了。

……

离开石洞后，莫璃跟随着竹青一同来到他在南海居住的地方。

龟老说殿下支撑不了多久，必须在一年之内集齐六大灵器。灵器难寻，整整一千年竹青也只找到了三样，另外三样中的两样有了点头绪，唯独九穗禾怎么也找寻不到，也不知这世上还有没有。

莫璃陷入愧疚中，一直没缓和过来，现在只想去寻找灵器帮助舅舅恢复灵力。

他们来到一处空白的地方，竹青心中默念了口诀。

一道赤色的门框出现在眼前，门框无门，而是一排排晶莹的贝壳串成的长帘。

一条巴掌大小的红鲫鱼左右摆动着尾巴缓缓游出，围着他们跑了个圈后，张了张了嘴边说话边吐泡泡。

“大王可算是回来了，哟！还带了两位客人。”

它游到少年面前用两个乌溜溜的小眼睛打量了一小会，又往自家主人那边游过去。

原来是只鲫鱼精啊，莫璃之前还以为堂堂四海王身边应该是些厉害的妖精呢！不对，它也不能算是妖精，虽然这只小鲫鱼开智了，但还没有幻形。

竹青嗯了声，抱着怀中的男子往里走，同时交代说:“胖峦去准备吃的，小璃不吃海藻，记得多准备些鱼虾。”

叫胖峦的红鲫鱼立即蹦跳起来，就好像十七岁的少女嗔怪道:“大王忒坏，怎么不带客人去人界买的房子吃香的喝辣的，您七百多年没回来，一回来就让我忙活，还要把我们族内的鱼虾做成吃的。”

莫璃听它这么一说觉得有点残忍，刚想说自己不用吃，肚子却不配合地叫了起来，尴尬地低头眼观鼻口观心，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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