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由（一）（1/2）

竹青没有告诉莫璃，千霖所受的伤根本不在身体，真正伤及的是魂魄，所以无法通过简把脉探出。如果只是伤身以他的能力根本不需要耗费一千年才得以重生，更不至于让自己用安魂珠搜寻千年未果。

而且，他还有个问题怎么也想不明白，天雷劈下来的时候难道还会分个厚此薄彼、轻重缓急。如果说是针对厉害的大妖雷劫越重，那还有很多普通妖族也被劈得魂飞魄散。当时自己被雷劈到的时候明明已经奄奄一息，可一睁眼身上非但没有半点伤痕，甚至修为大涨直接进入成年期。鲛人一族并不是长寿的妖族，寿命上限也只是人类的十倍，而他这一千年来并没有和其他鲛人一样老化死去。妖中最有智慧的玄冥鬼老曾说自己是天选者，从绝处逢生，代表天道维持三界秩序。可竹青并不相信，天道狭隘，容不得强者，自己充其量也只是它操纵三界的傀儡罢了。

不过，如果能看出雷劫里面的门道，或许就能从中发现方法来治愈殿下灵魂深处留下的伤。

看着那双清润的眸中满是坚毅之色让莫璃忍不住想要信服，他记得娘亲预测到天雷之劫到来前夕与父王商议解决的办法，父王曾说过大妖的尊严是不容辱没的，宁愿与天道对立也不愿封印灵力苟且偷安。那时他尚幼还不能完全懂这种为了尊严连命都不要的做法，时常日久渐渐明白了。

天雷之劫到来之前，是神族与妖族的辉煌年代，两界互不干扰，又相互制衡，有妖怪到人界作乱，神族才会派神仙伏妖。那时西山莫氏、青丘涂山氏、金华常氏、灵洲安氏都因为出了大妖而闻名妖界，受万妖敬仰。他的舅舅涂山千霖刻苦修行与其他三位大妖成就了妖族顶峰时代，虽然今时不同往日，但他老人家必然也想要恢复灵力让狐族回归到那个时代，这便是大妖的骄傲与荣光。

莫璃笑着笃定道:“竹青叔叔，我也觉得舅舅一定会好起来，他用了千年的时光好不容易才聚灵重生，这一周里努力学习着适应周围的环境。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以这种方式黯然收尾的。”

……

南海至深处幽暗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没有半点光亮。因为科技还不能勘探，自然也还没被人类开发过。偶尔有些鱼和海底植物会发光，不过也无法照亮浩渺的大海。

莫璃不知道他们潜入海底有了多久，只是不断地往下，再往下，如同一个无底洞般。他是生在大陆西北部的妖，虽然进入人类世界后移居到海市，离海边很近，不过也很少去海边玩。因为海里面有不少妖族，海陆两边的妖族互相排外，而且海里还有最让他讨厌的龙族。

龙虎两族一水一陆相争相斗千万年想要侵占对方的领地，父王掌管西部大陆就同龙族展开过多次大战，屡屡打成平手。现在自己的血脉被压制根本斗不过他们，只能选择不去海边减少碰到的机会。

终于，脚底落地，原本黑暗的海底突然有了亮光。光线幽亮柔和，在漆黑的海底并不刺眼。

接着一道石门赫然出现在眼前，莫璃这才打量四周，脚底满是淤泥，周围还有浓浓的海腥味，他不由地皱起了眉。

到底是幼妖，耐性不足，竹青将结界张开把他包容进去。

海腥味一下就没了，莫璃知道是他用结界隔离了笑着道谢，又见他怀里抱着的狐狸舅舅，入水之后一直到现在也不知道累不累。

哎呀！他在乱想什么，他们可是妖，真把自己当成人了。

又等了半晌，还不见石洞的主人出来，莫璃多少有些不耐烦了:“竹青叔叔，这里的主人是不是不在啊，都这么久了还没出来。”

“在的，他呀常年不动，”竹青说着，侧目看向他似笑非笑道:“小璃，想早点见他吗？”

他这话有些耐人寻味，莫璃抿了抿唇:“我其实可以等，但舅舅的情况还是早点治疗比较好。”

竹青点头认同:“我也这么觉得。”

话音刚落，莫璃便见他抬腿一脚揣在石门上。

石门猛地一震，片刻后轰然倒下发出一声巨响，整个地面都跟着震动了一下。

在少年惊愕的目光中，男子只是轻笑着:“进去吧！”

莫璃吞咽了下，有些艰难地吐出一个好字。

这样直接把人家的门踹坏，他真怀疑对方除非脑子有泡才会给舅舅治疗。

之前他还觉得四海王很和善，没想到他暴力起来完全不比已逝的父王逊色，惹不起呀惹不起，这条金大腿还是留给别的妖抱吧！

同样觉得惹不起的当然是石洞的主人玄冥龟老，他活了两千八百余年，通晓三界，因而在三界颇受敬重。

然而，却偏偏被一只妖踹破家门，而且还踹破了两次。

“四海王啊！怎地又屈尊来我这**了。”苍老而嘶哑的声音传来，没多久一个弓着腰，胡子眉毛花白长度几近垂地的老头儿出现了。

莫璃见他明明心里苦得很，还得笑脸相迎，不觉有些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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