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日常（1/2）
22.
老龙王安东尼奥在世时从未有过伴侣，作为统领，繁忙的事务拖得他走不开身。伊格内修斯作为安东尼奥最得力的助手，几乎已经被认定了是下一任龙王的人选。
甚至安东尼奥自己也说过，我化骨之后，你来守这万年王座。
伊格内修斯也信了，从他咬破蛋壳钻出来开始，抚养他的就是安东尼奥。安东尼奥像一个父亲，教他如何飞翔和狩猎，带他飞过更广阔的天空和海洋——小伊格的确是被当做储君培养的，大家心知肚明。
他有金色的羽翼和鳞片，像极了龙族古老传说中的创世龙神第三子Lucis，为大地撒下炽热的光，让万物得以生长。
直到那个驯龙女的出现，将规划好的未来彻底打乱。
她好像用她柔顺卷曲的棕色长发俘获了安东尼奥的心，如同老树终于逢上了它的甘霖，在一夜之间开出夺目的花。
他们迅速坠入爱河，难舍难分。安东尼奥很快向龙族宣告它们的王后，驯龙女也戴上了只属于她的契约之戒，他们依靠爱情跨过难以逾越的鸿沟，甚至有了一个孩子。
那是足以记上龙族历史的胚胎，毕竟在此之前，混血种只存在于传说中。
伊格内修斯不喜欢那个女人，她占用了安东尼奥太多时间，多到让伊格感到落寞，尽管他明白如兄如父的安东尼奥需要一个爱人。
万事照常运转。一次家宴——是驯龙女提出来的，龙族没有这东西——几位长老被从财宝堆上拉起来，晕晕乎乎在一起吃饭。
所有龙族化成人的样子，像人一样吃熟食喝酒，只为迁就它们的王后，这听上去很有啼笑皆非的意思。伊格内修斯更是心神不宁，他一口没动，眼神始终追随他的王。
驯龙女说，以后他们的孩子就拜托大家照顾了，那颗小小的黑色龙蛋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统治者。
满座皆惊。
无数道视线刺进伊格内修斯的皮肤，他当场暴怒，化回龙的样子踏碎了酒宴。安东尼奥应声而起，两条龙开始缠斗，间或喘息嘶吼。
驯龙女吓呆了，她不明白王后的孩子是储君这个事实有什么问题。
伊格内修斯的一切都是安东尼奥给的，包括它撕咬的路数、出爪的时机，安东尼奥都一清二楚，打败伊格内修斯简直轻而易举。
“愚蠢，”
安东尼奥的爪子卡住伊格内修斯的长脖子，死死踩在地上：
“该是你的，别人拿不走。”
但最后坐上王位的依然是他们的孩子，是埃利安。
伊格内修斯花了几千年的时间给一个刚出生的小屁孩做嫁衣，它甚至敌不过对龙族来说微不足道的血缘。
安东尼奥化骨之后，有人替伊格守这万年王座。
伊格内修斯最后一次出现在埋葬安东尼奥的海域，盘旋几圈，叼了几颗巨石往里砸。
“你说该是我的别人拿不走，这话像放屁。”
都被别人拿走了，它的王位，它的王，一个没留。
但混血种的可怖力量早在埃利安出生时便初现端倪，伊格内修斯必须得想办法对付这家伙。恰巧战火难平，幼小的龙王难以招架，怨言四起，伊格内修斯冒着被控制的危险和人类签订契约，说服几位长老，这才赌赢了一把。
王位回来了，伊格撕了小杂种的翅膀，留了它一条命，至于它会去哪里，伊格一点都不在乎。
只是战后的莫克山脉，雪落得越来越大。
.
伊格内修斯回到自己的山洞，抖去翅膀沾到的雪花，栖息在如山的财宝堆上。
这座小金山比以前高了数倍。龙都有这个毛病，看见财宝就拿，是如同人要呼吸一样的天性，忍都忍不住。
虽然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但是不得不说，趴在这些金灿灿的东西上边睡觉的确舒爽。
南森作为契约者的发情期即将到来，伊格内修斯本该将他掳进山洞，可惜高贵的龙族拉不下脸，此刻只能偷偷通过戒指窥视。
打开连接通道，伊格内修斯看到的却是一片杂草，动都不动一下。他后知后觉发现，南森好像直接把这戒指丢了。
简直不识好歹！
伊格内修斯是一时鬼迷心窍给南森戴的戒指，看他人长得漂亮手指也长得漂亮连眼泪都漂亮，稀里糊涂就戴上了。可即使这样，那也是天大的面子。
契约之戒毕竟是龙的馈赠，只有甘心把自己完全交付给对方才敢把这东西送出去。像伊格内修斯这样寻找契约者只是为了增强力量的，没当场把契约者杀了吞下去已经是十分仁慈。
南森居然把戒指扔了？
伊格内修斯喘口粗气，第一次被气得心脏疼。
.
“你怎么能丢这个！”
布莱克梦见自己正在和珍妮吵架，那丫头把一块抹布扔在他脸上，湿乎乎的温热。
“嗷嘤嘤嘤……”
布莱克一睁眼，发现是小狐狸趴在他胸口，伸长舌头拼命舔他的脸。
“噢小家伙……”
布莱克坐起身，狐狸跳下地，嗷嗷嘤嘤地极速晃动它的屁股——如果没有昨天那出，此刻火红的大尾巴早就摇出花来了。
布莱克瞬间皱起眉，不无惋惜地看着它，自己慢腾腾挪到床边，狐狸主动将他的义肢叼过来，乖巧蹲坐在布莱克面前，像只小狗。
布莱克安装好义肢，摸摸狐狸的头将它抱起来，道：
“我感到抱歉……你还能回去吗？我让布琅和他的龙把你送回去。”
狐狸长嚎一声，前爪死死扒住布莱克的肩膀，大眼睛眨巴眨巴，写满了哀求。
布莱克看不懂是什么意思，只披上衣服走到楼下，和来往的佣人问好。
“你等着，我去叫布琅起床。”
狐狸见布莱克不懂，没有办法只能挣扎跳出他的怀抱，头也不回往楼上跑。
“？回来！”
“嘤嘤嘤！”
布莱克立马去追，一人一狐踩得楼梯咚咚响。
“注意安全！布莱克！”
年长的仆人大声提醒，布莱克一边追一边赔笑：
“好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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