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狼与虎（1/2）
教辅课在格伦塔尔教学楼的学习中心进行。这座学习中心三面环玻璃墙，第四面与一座化学与化工图书馆相连，东侧出门就是一片碧波荡漾的人工湖，湖的另一面还有一间咖啡馆和一间健身房。乔治娜曾告诉过卡洛，这个学习中心及其周围的设施算得上是整个校园里最宜人的。但卡洛没来过这里的学习中心，光临这座图书馆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它偏小，座位不多，里面也没有多少他用得着的书。因此，当他从阳光走入阴影里、推开图书馆的门进去的时候，只觉迎面飘来一股只有他嗅得到的陈年旧味。
午饭时间刚过后的图书馆里没几个人，空调风扇哗哗地响，老旧的叶片转动发出一阵又一阵吱吱的声音，仿佛一连串的唏嘘长叹。天花板大约两层楼高，第二层较为低矮，中间镂空，是一圈贴着四壁的书架，走廊空间十分狭窄，只有进门左侧的一部楼梯可供上下。进门右侧一前一后各有两道隔音门通向旁边的学习中心。每次开关门，嘈杂的声音都如潮水般涌进来。
离上课还有十五分钟，卡洛路过第一排书架的时候，就看到了他要找的人，正从第三排走出来，继续往里面走。
看到那个身影的一瞬间，他只感到心里炸开了一朵烟花，欣喜若狂的热气从鼻子和耳朵里轮番喷出来。他甚至无可奈何地暗自发笑。这简直太轻而易举了。还是说他早就注意到了他，因此故意现身？匆匆闪过的侧影，利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卡其色长裤，牛津鞋，鼻梁上架着一副金属边框眼镜，头发向后梳，活像个斯文败类，或是目中无人的花花公子。最年轻漂亮？脱光了的话还可以考虑。上次的捆绑在他手腕上留下的痕迹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他左手里拿着一本书，右手半插在裤子口袋里，正慢条斯理地往前走。卡洛与他保持统一步调，将视线锁住他的背影，直到利左拐走进两排书架之间。
他停了下来，等待了有一分钟的时间。
接着追了上去。拐进同一条走道的时候，利正懒洋洋地倚靠在尽头的墙壁上，用蔑然的目光迎接他。
各种错综复杂的原因加在一起，卡洛像喝多了酒一样笑起来。
这座图架交错排列，左边的每一排书架都正挡住右边一列的一条走道。而他们现在所处的这条走道，尽头没有窗户，两边的书架也被塞得严严实实。因此除非有人同样进入这里，否则没人会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利优雅地站在尽头，直直地盯着他，脸上露出挑衅的表情。
还有什么可等待？卡洛大步走过去，脚步越来越快，却在贴近利的一刹那抬起小臂抵住他的胸膛，把他重重地撞在墙上。利毫无防备，只惊讶地皱了皱眉，发出一声闷哼。他后背紧贴在墙上，一只手垂在身侧，另一只手里仍然拎着书。
“真令人意外。”卡洛盯着他的眼睛。
利身上有股淡淡的木香，这与上次见面时他从酒吧里带出来的糜烂的味道截然不同。卡洛在极近的距离凝视他，在他一尘不染的镜片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利的目光却忙个不停，四处闪烁，攻城徇地般地扫遍他的五官，最终停留在他的嘴唇上。
“你这么晚才来找我，同样令人意外。”
他声音像河流一样淙淙流淌，语气却充满反讽意味。卡洛无所谓地笑了一声，松开手后退一小步，拿起他挂在胸前的牌子，正反翻看。
“安德烈.埃文？助教？”他抬起头鄙夷地盯着利，“还有什么‘约翰霍普金斯的博士学位’？招摇撞骗也要看看场合。”
本以为利会不屑于争辩，可他勾起嘴角，轻车熟路地从卡洛手里取走自己的胸牌，近乎得意地在他眼前晃了晃。就像主人在宠物犬眼前摇晃一根飘香四溢的肉骨头。
“除了这块牌子上的姓名是伪造的，其他可都是货真价实的信息。”
卡洛愣了愣，接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睁大眼睛瞪着他。大脑飞速运转，可最终他只问：
“你几岁？”
利轻声笑起来。
“我的基本信息一概不知，你也敢把我带回家？现在还以学生的身份干扰教师的工作，卡洛.艾德里——啊！”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再一次被卡洛撞在了墙上。卡洛用手臂抵着他的颈肩部，料到他的后脑会撞上墙壁，提前将另一只手伸到后面护住了他。即便如此，喉咙突然受到挤压仍然让利难受得咳了一声，皱起眉头。
“你真粗鲁。也不看看——”
“干你不需要知道你的身份。”卡洛说。
利笑起来，似乎完全不为被打断话语而生气，但他的目光移向卡洛身后。
“也不看看有人。”
须臾之间，仿如一阵风，卡洛已经松开他后退一步，转身面朝书架。一手叉腰，视线上下游走，装作检索书目的样子。一套动作迅速冷静又自然，仿佛早已在心中排练过数次。直到他听到一声窃笑，是利的。他往走道另一端看去，一个人也没有。不大的图书馆里甚至没有第三个人的脚步声。
卡洛低下头，笑着咒骂了一声，然后转身一步向前，扯掉利的眼镜，把他按在墙上亲吻。他近乎撕咬地舔弄着利的双唇，两手从他的脸颊滑到他的颈侧，再往下一路从他的锁骨、胸部摸到他的腰。利开始扭动，似要挣脱却又像无比享受他的触摸。卡洛将膝盖挤进利的两腿之间，抵住他身后的墙，将他整个人压在墙上，胯部顶着他。利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双手自然地搭上卡洛的肩膀，抚摸他的背，接着环住了他的脖子，就像毫无保留地张开自己接受他最亲密最温柔的情人。他把手指伸进卡洛的头发里，如饥似渴地回应着他的吻，用舌尖扫荡他嘴里的每一寸，直到卡洛松开他的嘴唇，轻轻抵住他的额头。
他们抱在一起喘息，对周围环境全然不顾。交错的呼吸乱成一团，都带着灼热的温度。
卡洛四指并拢捏了捏利的腰部，隔着衬衫感受他紧致光滑的肌肉，说道：“我喜欢你的腰。纤细柔韧又充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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