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意外（1/2）

太早了。

卡洛倏地抓住那条手臂，站起来一个过肩摔，把对方狠狠砸在吧台上。是个没见过的人。重金属乐的海洋里涌入几声惊呼，伴随一片玻璃粉碎的声音。一旁的“目标”吓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卡洛绕过翻倒在地上的椅子，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听着——”

“你逃不掉的。”“目标”说。

他甩开卡洛的手，后退一步，神色紧张地看着他。不，是他的身后。

音乐声戛然而止。卡洛转过头，看到几个面目不善的人从入口的方向径直走过来，一路拨开人群，像推土机碾平路面一样推开挡路的人。早了一点，就差一点。就在这时，他看到走在最前面的人把手伸进外套里。

“蹲下！”

“砰砰砰”连着几声枪响，卡洛飞快地往旁边一闪躲到吧台下面。周围爆发出一阵尖叫。“目标”的尸体轰然摔在他眼前，额头上和胸前各有一个血窟。

“该死！”

然后又是几梭子弹，打在他旁边的地砖和椅子上。卡洛瞪着“目标”的脸，那上面还残留着惊恐和绝望的表情。酒吧里已经到处响起人们慌乱的叫喊，还有桌子椅子在地上拖拽的声音。枪声还在继续，肯定有更多人拔出了枪，但没有子弹朝他的方向射来。一场乱斗已然上演，卡洛从“目标”的西装口袋里拿出手机，站起来朝酒吧后门跑去。

酒吧里一片混乱，幻影灯还在来回转动，遵从着不存在的节奏。所有人都在奔跑、互相推搡，像无头苍蝇般往不同的方向拼了命地逃。有人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有人在呕吐、声嘶力竭地哭喊，还有人在流血。酒水撒了一地，狼藉的地面上满是烟头、药片、不明粉末、玻璃碴以及各类垃圾。

卡洛一路躲闪着撞过来的人，如一条在错综复杂的洋流中矢志向前的鱼。“埃克巴坦那之秋”的后门通向一条死胡同，他冲出门外，混乱被囚禁在身后狭窄的门框里。

阴暗的角落里蹲坐着衣衫褴褛的人，或是贴墙而卧。又一个人从后门跑出来，路过他的时候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满是惊恐无措，然后头也不回地朝胡同外面跑。卡洛紧跟上去，刚刚跑过拐角，余光里就看到一个人影冲上来。他猛地刹住脚步。

是那个大块头。

他看上去气势汹汹，没有盯着别人，目不斜视地径直朝卡洛冲过来，这气势差点就震慑住了他。或许他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卡洛意识到。大块头的眼睛还有些肿，右手肘上贴了一块创口贴，可能是当时摔下去的时候磕破了皮。

卡洛抬起双手，后退了一步。

“嘿。别在意。”

他露齿笑起来。

“干活的时候难免误伤。”

“东西交出来。”

“什么东西？”他问，满脸天真。

然后抬起右腿朝大块头的颈部踢去。对方用手臂格挡住了，可他的身体仍旧晃了晃。不留任何空暇，卡洛转身略微蹲伏又是一脚，踢中他的膝盖侧后部。每一击都又准又狠，大块头立即单膝下跪。最后是狠狠一拳，打在那个还没消肿的眼眶里。

“干这行可不是体积大就行。”卡洛俯视着他，怜悯地摇了摇头，然后从这手下败将身上移开了视线。

他的前方，酒吧正门口，几个人正心急火燎地冲出来，步伐急促，东张西望。与此同时，他身旁的胡同里又冲出来一个人，看见卡洛眼神就变了。卡洛来不及反应，毫不犹豫给了他一拳，然后转身拔腿就跑。此时酒吧门前的街上也全都乱成了一片，“埃克巴坦那之秋”仿佛一个震源，以其为中心掀动周围三五个街区。卡洛一路狂奔，途中又扳倒两个人。就在冲过第二个路口时，他把一个从拐角处的酒吧里小跑出来的人撞倒在地上。对方发出一声哀嚎。

“卡洛？”

卡洛蹲下去，把伊恩扶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和黛西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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