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计划（1/2）

车子在地下隧道里飞驰，经过一小段与地面连通的镂空区域。阳光从顶上照进来，穿过水泥网格在隧道里画下一个个金黄色的方块。卡洛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过了这段路，就恢复到一成不变的隧道景观。飞速后退的地灯连成一条断断续续的光之线。所有车辆在限速、保持车距、禁止变道的要求下，都相对静止。

他上车以后就没说过话。梅瑞尔时不时看他一眼，倒也不与他搭话。

过了一会儿，她忍不住了。

“你还好吗——”

“没事。”

没等她把话说完就作出回答，这也太快了些。

梅瑞尔仿佛挨了一拳，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

“这两天要下雪了。”

“我知道。所以我得尽快去，在道路积雪之前。”

没有下一句。卡洛转头看她。

“你不会想跟过来吧？”

“不。”梅瑞尔摇摇头，“但我们必须全程保持联络。”

“可你之前说过那地方信号封锁。”

“你都要毁掉那地方了，还怕什么封锁？”

卡洛撇了撇嘴。

“多一个脑子，多一层理性。”梅瑞尔坚定地补了一句，“你就不会冲动做傻事。”

他们到达公寓，卡洛把东西全搬进去。这次进来，屋子里的光线好多了。窗帘收起来，窗户大敞，也没烟草味儿。趁着阳光大好，他还注意到客厅的飘窗上放着一圈盆栽。绣球，木槿，和一些他说不出名字的绿植。这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原以为梅瑞尔不是会有心思打理花花草草的人，而最近，他越来越觉得她有人情味儿了。

一进门，梅瑞尔就把车钥匙丢给他，然后去卧室里拿出笔记本，倒了两杯水，和他一起在客厅的桌子边坐下来。

“我根据你上一次的任务报告将赛木法尔研究所的建筑模型重新制作了一遍。有些不符合逻辑的地方我就当是你记忆混淆，自主进行了修改。”

她将屏幕朝向卡洛，然后看着他，仿佛在征求他的许可。卡洛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你的目标是毁掉那座基地。

“对。”

“那么记下通风口、厨房管道、”梅瑞尔边说边在结构图上标注，“还有这些支柱和关键结构的位置。”接着，她又起身走进书房，提着一个金属箱子走出来，打开，里面是十余枚微型炸药。“五到十枚应该足够，定时三十分钟。”她说，“我还有磷弹，闪光弹，烟雾弹，以及凝固汽油弹。如果你需要。”

“枪呢？”

“柯尔特和格洛克，0.45口径半自动。格洛克的枪身截短了五分之一英寸。”

“我都要了。”卡洛点头，继续看笔记本上那张结构图。

“我不觉得夺取密钥触发紧急疏散系统的方式仍旧可行。”

梅瑞尔把东西放下，重新坐下来。

“对。但我要在最短时间内离开主实验室，只能从紧急疏散通道走。如果不触发警报，我就得强行破除那些门。”

“那些门的材质可不是轻易就能攻克的。”梅瑞尔露出苦思的表情，像遇到了难题，“就算是我给你的炸药也……”

“我有那个。”

卡洛撇了撇头，指向被他扔在客厅一角的行囊，其中有一个柱形硬箱。

“那是什么？”

“粒子束发射器。”

梅瑞尔一下子瞪大眼睛。

“‘黑蝴蝶’给你的？”

“对。”

话音刚落，她“蹭”地站起来，走过去打开那箱子，如获至宝地把那发射器端出来，颠来倒去仔细观察了一番。卡洛都有些担心她不慎走火，拿自己家的墙热身。箱子底部还有那件防弹衣，她想必也看到了。她走回来，脸上表情就像第一次面对面见到追崇已久的影星。

“他上哪儿搞到那玩意儿？还有那件防弹衣，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成品。”

“用身体换来的。”卡洛回答，试图复述利的话。

梅瑞尔愣住了，挑起一边的眉毛，疑惑地看着他，接着哼笑一声。

“看来他早习惯做这行当了。”

卡洛倏地转向她：“什么意思？”

“他最初不也是用身体跟你做了交易吗？”

梅瑞尔盯着他的眼睛，卡洛也盯着她的。

“你知道。”他说。

“当时不知道，后来想起来了。”

梅瑞尔顿了顿，又说：

“谁能想到一不小心把心也给交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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