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道(1/2)
发好的海参焯水后切片,丢到用鸡汤熬滚的小米粥里煨上半个钟头,撒上葱花和胡椒。
“秦哥,你还会做这个?”卫宗麟一大早上肿着眼泡子迷迷瞪瞪地下了楼,被一股子香气吸引进了厨房,“好久没吃这一口了,这儿都不怎么能见得着,还首都呢。”
“我也是……不久前刚刚学会的,”秦钧把粥分到一个个小炖盅里,“看你们最近老熬夜,这个对身体好。”
“你可真好,”卫宗麟忍不住搂了一把秦钧的肩,“小时候我妈在山上也做过这个,不过只有过年的时候能吃的上。”
“你之前一直是山上过的?吃了不少苦吧?”
“倒也不是,我命还行,跟我爸我妈上山去了没几年,二叔不就被他亲爹找回去了么,然后就跟着二叔去了陵州城里了。”卫宗麟见人都没下来,偷偷给自己挑了碗海参片最多的,拿了个调羹站在灶台旁边就喝开了,“在山上时条件差一些,有什么好东西,他们年长的都紧着几个孩子先吃,只有二叔,每次都跟我抢。”
“当真?”秦钧抽了抽嘴角,“他还能干出这种事儿?”
“二叔干的缺德……不是,干的这种事儿太多了。”卫宗麟道,“有时候一边抢一边还讲什么,教我什么叫自然法则。”
“他对着别人整天满嘴胡诌些三纲五常的,自己做起事来连点礼法都不讲。”秦钧有些感慨。
“这可不是我说的,不然让二叔知道又要断我的粮了。”卫宗麟心里暗爽,又不太敢表现出来,“不过二叔这样也挺好的,守着陵州那个半生不熟的狼窝,起码不吃亏嘛,要不他当初怎么能硬生生把齐州要了过来。”
秦钧手里搅着粥的勺子顿了一下,说道:“嗯,齐州确实是个好地方,咽喉要塞的,你二叔应当是想依着齐州做点儿什么的吧。”
“秦哥你还懂这个呢,看你平时也不关心这档子事儿。”
“也是最近才多看了点儿。”
卫宗麟并不知道毕元锡突然被从齐州提回老家去的缘由是跟秦钧有些关系的,又跟他多说了几句,“我记得我爸当时说过,说二叔好像是想先把齐州把稳了,然后再想法子把还留在别处的那些自己人带到身边,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二叔心里想什么也不都跟旁人说,而且我爸那个人你知道的,除了正经命令,其它的听五句能撂三句。”
“要不是又被从齐州叫回去,他说不定已经做了好些事了。”
“应该是吧,”卫宗麟道,“不过他在哪都能折腾,这不好像刚回去便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辞了他那个劳什子处长,又跑到北边的老地盘上去了,连我爸他们都换防北上了。”
秦钧小心翼翼地探问道:“你是说你二叔的人都离开齐州了?”
“差不多吧,”卫宗麟想了想,“多了的我爸也不能跟我说,反正我觉着是应该都走了。”
这样的结果跟秦钧料想的是差不多的,但不知道怎么心里还是有一股子失落感从犄角旮旯里往外冒。齐州,在他心底最隐秘的那一隅里始终像是牵扯着两人的那根细线,而现在,那根细线仿佛都被不留情面地斩断了。
“小锦!醒了么?开开门!”
秦锦赖了一会儿床,被房门外头砰砰地敲门声吓了一跳。
“怎么了?”她打开门,揉了揉眼睛。
“秦哥呢?”卫宗麟火急火燎地站在门口,“我一早上没见着他,刚去他房里看了,怎么东西都没了,人也不见了。”
“哦,他没跟你说么?”秦锦不以为意,“他回齐州去了啊,跟小汪先生一起回的。对了,他给我留了一笔钱让我给你,我给忘了,你等下我找找……”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啊,你回来得晚没注意吧。”
卫宗麟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自顾自地说道:“……秦哥给了你多少钱?我觉得我们可能要断粮了。”
“汪先生怎么不在首都多待些时日?”秦钧跟汪思文搭伙回的齐州,路上有些无聊,便随意问了几句。
汪思文是跟着几个学生一起来的首都,因着之前的一些事情,不愿受毕元锡的庇护,自己在首都的大学里谋了份图书管理员的职位,一边做事一边进修,他不像几个年轻学生爱玩,倒是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正经学习,参加各种研讨会,整天忙的见不着人影。
“个人原因,不便多说,”汪思文是个不太会说话的读书人,说是榆木脑袋也不为过,语气硬了些,“毕竟鄙人还有年迈的父母要赡养,不像秦老板有钱有靠山……”
“呃,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说了一半突然觉得有些不大好,但是话已经说出口,有些尴尬,“我……”
“不妨事,”秦钧叹了口气,他也不好跟个教书先生一般见识,何况还要看秦锦的面子,“其实父母双全,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何况有些事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即便我的境遇可能比你要好些,不也还是……别人若是想,便能随便拿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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