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津(1/2)
“手臂再抬高些,用背使劲儿,别用胳膊。”
毕元锡从秦钧身后帮对方把着弓,整个人几乎都贴到了对方的身上。秋分过后天气渐渐转冷,但是为了活动方便他还是只穿了一件单衣,刚刚骑马跑了一阵儿,身上更是有些热。微热的胸膛微微摩擦着后背,让秦钧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箭“嗖”地一声离弦而出,正正钉在了不远处的杨树干上。
毕元锡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异常,拥着他没动,低笑了一声说道:“教的可还行?叫声师父听听?”
明明在普通人嘴里是个再正常不过的词,不知道怎么到了毕元锡口中就变了味儿,秦钧转身把长弓扔到了他的怀里,骂道:“你这都是些什么污糟的爱好。”
“光这么玩没什么意思的,”毕元锡对他的话不以为意,背着弓上了马,伸出手对秦钧说道,“来。”
秦钧有些期待,没多想就抓住了对方伸出的手,被带到了马上。毕元锡把人放在身前,离弦之箭一样纵马冲了出去。
飞雁自空中掠过,毕元锡略微刹了刹马蹄,跟着雁群飞行的方向,带着秦钧的手握着弓往天上瞄过去,一箭射下了雁群尾巴上落单的一只秋雁。
“快点儿快点儿!”秦钧眼看着今天的头个猎物从天上掉了下来,应该是落在了不远处,有些兴奋,不禁催促了一声,继而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身体僵在了马背上。
“你……”秦钧翻身就要下马,却被扔掉了长弓的毕元锡用双手拦抱住。
“嘘,别动了,”他整个人又伏到了秦钧的背上,唇在对方的后脖颈上一下一下轻轻地碰着,“再动可忍不住了。”
秦钧不由自主地弓起了腰,脖颈上被对方碰到的皮肤就快要烧起来似的,身体则微微颤抖着。毕元锡安抚似的摩挲着对方的指节,带着秦钧的手向后,“乖,帮帮我。”
……
两人打马而归的时候,其他人已经早就已经回来了,大大小小的猎物堆了一堆,几个卫兵支着火准备烧午饭。
秦钧下了马便一声不吭地找自己的妹妹去了,毕元锡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脸上挂着笑走近猎物堆,把拔了箭的秋雁丢在了最上面。
“哎哟,师长,”卫青山跟自己的同僚勾肩搭背地走了过来,“你这咋回事啊?出去了这么老大一阵子,就打个雁子回来。”
毕元锡心情很好,没跟这个大嘴巴子一般见识,笑骂道:“滚。”
秦钧凑着自己的妹妹讲了几句话,人家忙着跟姐姐们学时兴的描眉样式,也没空搭理他,秦钧讨了个没趣儿,又觉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在女眷堆里呆着着实也不太像个样子,便站起身来走远了些。
他找了个毕公馆里相熟的卫兵,一边攀谈着一边看人家烧饭。军队里惯常烧的饭自然是比不上他那个酒楼细致,但是粗有粗的味道,且在这山野间以地为炉,都是原汁原味儿的做法,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秦钧正饶有兴致地看着,突然被什么东西碰了碰手,他回头一看,毕元锡不知道从哪弄的一瓣梨子,正欲塞到他的手里。秦钧方才被他半诱哄半强迫地给他帮了个大“忙”,一时间像被烫到了一样,欲盖弥彰地把手背到了身后,还不自然地在裤子上擦了擦。
“擦什么,不是早擦干净了。”毕元锡笑着说道。
秦钧脸红到了脖子根,旁边还站着个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的卫兵,根本不知道怎么反驳。秦钧拽着他的胳膊就把他拖到了一边,对方倒是乐得跟他独处,恨不得他把自己拖得越远越好。
见一旁没人了,毕元锡促狭地盯着他,干脆拿梨子碰了碰他的嘴角,说道:“那要不直接吃吧,嘴巴可没给我弄得不干净。”
秦钧恼羞成怒,直接张嘴就咬了过去,把梨子连同对方的两根手指都咬住了,虎牙泄愤似的磨着指节,毕元锡不仅没恼,反而笑了起来。
怎么每次想反客为主地攻陷他一些,自己总是要赔。
秦钧没好气地松开了牙,用舌头把那瓣梨子挑回了嘴里,口齿生津。
过了晌午,几个还没过瘾的又往山里跑,秦钧这次任凭毕元锡说什么也不跟去了。他过了午就容易犯困,把自己关在小汽车里睡起了大觉。
迷迷瞪瞪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从车里爬了起来,定了定神,就听见车窗外有人说话。他把车窗上的小帘子拉开一点儿,看见两个人正对着岳剑云说些什么。
巧了,秦钧想。
这两个人他还都挺熟,年轻的是富荣洋行管事的徐广年,而年老的那个则是徐广年的大伯,很久没见着的齐州县长徐玉良。
这叔侄二人之前经常过来淮京酒楼吃饭,而在毕元锡来齐州之后,徐玉良便不怎么在人前出现了,听说是得了什么疾病,一直在家静养,也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不过大半年没怎么见着,这么一看好像确实是苍老了几分。
秦钧在车里听不太清也不太想去偷听他们在讲些什么,只不过车里有些闷,便悄悄从另一侧下了车,想往湖边溜达。
“让徐县长这样等着倒显得我们陵州军有些没有礼数了,”岳剑云道,“不过您也看见了,我们长官确实是还在山里,要不您跟徐公子先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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