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子（1/2）

万砚清竟然出奇地一连好几天都没什么动静，但是秦钧也暂时不敢再起什么把家里人先送出去的心思，只能从长计议，自己正焦虑着，又被赵江一脚连人带东西踢到了毕公馆门口。

秦钧佯装路人状慢腾腾地在毕公馆门口溜达着做心理建设，黑铁的栅栏门突然打开，乔远一边笑着一边扭头说着什么从里面走了出来，秦钧正想掉头就走，还是被乔远眼尖认了出来。

“秦老板？”

秦钧在心里骂了句乔远，扭过头，“乔局长。”

“你怎么在这？”

“我……”

“来找毕少爷？你来得可不巧，毕少爷外出公干了，你瞧我这不也是扑了个空。”

秦钧单方面从心里收回了刚刚骂乔远的话，“哦，那真是不巧。”

乔远瞧着他怎么找不到人还一副仿佛很喜悦的样子，不由得有些疑惑。

“咳，”秦钧把表情收了收，一脸正色地说道，“我家妹妹不懂事，前两天冒冒失失地过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冲撞毕少爷，特来赔罪。既然毕少爷不在，那就改日……”

身后突然响起两声清脆的汽车喇叭声，乔远眼睛一亮，“哟。”

秦钧转过身，刚好后车门打开下来个人，两人差点碰到一起。秦钧下意识地向后避了避，那人却仿佛并不在意，开口道，“二位在寒舍门口站着做什么？想来当我的卫兵？”

乔远哈哈一笑道：“可以啊，只要毕少爷发话，我明天就来当差，不过秦老板这身板……怕是不太行，搁您这还不知道谁护卫谁呢。”

秦钧在心里把刚刚收回去的话又放出来把乔远默默地骂了一遍，低眉顺眼地对毕元锡说道，“冒昧前来叨扰。”

毕元锡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你是不是会包饺子？”

“啊？”

鱼肉剔骨削片，和着一些带膘的猪腿肉一起剁成肉糜，调上鲜韭菜，顺一个方向搅着上劲儿。

“早上去北郊大营，正巧几个兵在河里搂上来几尾鲜鱼，知道师长喜欢，就给带上了。”岳剑云对乔远说道，“离着陵州太远，海里的新鲜东西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拿河里的凑凑数，解解馋。”

不知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怎么着，毕元锡居然跟着秦钧进了厨房。岳剑云只得陪着乔远在客厅里喝茶。

秦钧一个人又是和面又是调馅儿，忙得团团转，一时把毕元锡家的伙房当成了自己家的，拿筷子点了点馅，伸出去对着身后的人说，“尝尝淡不淡。”

伸出筷子之后，秦钧才反应过来背后不是赵江秦锦也不是自己家的哪个师傅伙计，不由得僵了僵。毕元锡倒是从善如流地就着他的手含了下筷子，说道：“刚好。”

除了身边的几个亲人，秦钧已经很多年没有跟别人这么亲近过，心中生出一丝久违却又有些怪异的温情，他瞧了瞧眼前的对象，又觉得自己未免有些可笑。

秦钧没想到毕元锡这个天天手里除了枪杆子就是马鞭的人，虽然不会拾掇馅料这些东西，但也是会捏饺子的。秦钧会做饺子，但是很少吃，包的饺子更像是南方蒸饺的样式，饺子皮的封口麦穗样的一点点捏合，而毕元锡则是捧着堆满了馅儿的饺子皮双手一握，就成了型。他捏出一个，毕元锡已经握了好几个出来。秦钧看着毕元锡包的一个个肚子大的像个元宝样的胖饺子，跟自己那些瘦瘦长长的一比，扑哧笑出了声。

“笑什么？”毕元锡专心捏着饺子，并没有注意。

秦钧道：“您看我们俩包的饺子，您的就像富人家的胖小子，我的像遭了饥荒的难民。”

毕元锡一看不禁轻笑了一声，又仔细瞧了瞧秦钧那带着麦穗花样的饺子，说，“你讲得不算全对，你这个虽然是瘪肚子但是皮还是好看的，更像是落难的公子哥儿。”

秦钧先是笑了笑，看着那饺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又抿了抿嘴唇。毕元锡也想到了一些事，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忘形说出口的话，不过秦钧倒是很快恢复了云淡风轻的表情。

大锅里的水烧得滚开，秦钧一手托着面板，一手把饺子往锅里拨，饺子一个一个地蹦进开水里，溅出了小小的水花，有几滴飞溅到了秦钧的衬衫上，把他烫得嗷了一声。

“遮一遮。”毕元锡取下公馆厨子在旁边墙上挂的围裙递给秦钧。

秦钧两只手都是东西，腾不开空，一边继续拨饺子一边说：“没事儿，马上下完了。”

毕元锡没说话，突然摆弄着围裙绕过秦钧的腰，自己给他系了上去。秦钧的动作顿了顿，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搅一下，”毕元锡像是不觉得有什么，顺手又给他递了个铁勺，“要黏上锅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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