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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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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新生儿来到这个世界,从视网膜渐渐清晰,就开始观察这个世界。婴儿时期看到的事物,在脑海里不断形成记忆,又不停地丢失。直到脑部中储存长期记忆的海马体和杏仁核发育成型,这个鲜活的新生命才从世界的“旁观者”,逐渐变为“参与者”。

在尤里的记忆里,他所参与的世界并不美好。

受药物的控制以及心理压抑的影响,尤里这些年来的精神一直处在混沌恍惚的状况。他浑浑噩噩地度日,岁月并未在他身上留下有意义的印记,唯有那些刻骨铭心的伤痛,无尽的黑暗和恐惧的记忆,犹如惊涛汹涌,不断冲击他瘦弱的身躯。他就像一块被侵蚀得千疮百孔的石头,孤独伫立在海中。

尤里的记忆是从八岁开始的。对于更久远的过去,几乎已经被掩埋殆尽。尤里已经忘了自己的故乡,忘了自己的家庭,甚至记不清对他实施暴行的父亲的模样。自己天生就只是个奴隶,这样的意识深深扎根于他的脑海。

当玛格丽特在尤里心底投下的石子,激荡起的涟漪连绵不绝,惊动了一潭沉寂多年的死水。尤里努力去回忆,他感觉有什么已经逐渐从记忆的深渊里浮了起来,却迟迟未能露出水面。零散的记忆碎片,如一块摔碎的玻璃,散落满地,无法拼凑出尤里的童年。

“医生,怎么办,我很害怕。”尤里惴惴不安,“这种感觉,就像我缺少了眼睛或者手臂。”

“不必着急,你会想起来的。”阿吉尔安慰道。

他不想用催眠或其他手段,强制去刺激尤里的记忆。分离性遗忘本就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心理症状,若不是真正接受那段记忆,就算被迫回忆起来,对治疗也没有好处。

当一个人逐渐从创伤中治愈,获得足够的勇气和意志力去面对创伤时,他自然会慢慢接受并担负起那段记忆。然后,才能从中走出来。

“你的记忆永远属于你自己,我会陪着你,把他们找回来。”

阿吉尔并不着急。尤里还有足够多的时间,而他,也有足够多的耐心。

尤里低下头,心中的激荡并未平息。明明有什么东西想要浮起来,却只能停留在水面之下,在尤里的脑海中嗡嗡作响,让他夜不能寐。

是夜,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

尤里在躺椅上,仰望着墙角暖色的微光,突然有点恍惚。他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时,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同样在这个房间,他从躺椅上醒来,第一次见到了他的医生。

他看向与卧室相隔的墙,医生就在墙的那一边。他作为一个奴隶来到这里,成为医生的“宠物”。医生是他跟这个世界唯一的羁绊,是他存在于这个世界唯一的意义。

尤里慢慢爬起来,一路攀扶,步履蹒跚地朝阿吉尔的门口挪过去。

阿吉尔刚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带着热腾腾的水汽,湿漉漉的头发被捋到脑后,发梢还挂着晶莹的水珠。他披上浴袍,习惯性地朝落地镜一瞥。每天,阿吉尔都会先安顿好尤里,才回房间洗漱,然后睡觉前再看一眼,确保尤里安然无恙才能安心熄灯。

透过双面镜,阿吉尔发现尤里的床是空的。他连忙打开门,果然看到尤里抱着枕头,蹲坐在门口边上。

每当尤里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会默默地来到阿吉尔的门边。他既不敲门,也不出声,只是安静地等阿吉尔发现他。看到医生开门出来,尤里的眼睛立刻亮闪闪地看着他。

“今晚想和我一起睡吗?”阿吉尔问。

尤里低垂着头,把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羞怯地点点头。

“进来吧。”

阿吉尔宠溺地揉了揉尤里的头发,把他扶进了房间。尤里安静地坐在床边,依旧抱着枕头不说话。阿吉尔扭头去熄了灯,房间里瞬间只剩下月华苍白的微光。阿吉尔突然听到身后“扑通”一声。他一回头,发现尤里双膝跪了下去,四肢着地爬到他的脚边。

“尤里?”阿吉尔连忙后退两步,不想却绊到床边,摔坐到了床上。

尤里就跪在床边,俯在阿吉尔的两腿间,伸手去解他睡袍的腰带。

“你怎么了,尤里?”

阿吉尔吓了一跳,连忙抓住尤里的两只手腕阻止他。尤里没有回答,双手被抓住,他就埋头下去,用牙齿咬住阿吉尔的腰带使劲拉扯。腰带被扯落,浴袍瞬间敞开,露出阿吉尔结实的胸膛、腰腹,和双腿。阿吉尔的利刃安分地躺在他的两腿间,并未表现出任何威胁性。尤里朝它伸出舌头,想要挑起它的战意。

“尤里,别这样。停下,停下,尤里!”

阿吉尔想把尤里推开,又不敢太用力怕伤到他。尤里像失去理智一般,不顾阿吉尔的阻止,疯狂地扑上来。阿吉尔本以为尤里是不是药瘾又发作了,但尤里的手脚没有出现抽搐的症状,身体也没有出现明显的生理反应。尤里不是在求爱,他只是不顾一切地想为阿吉尔提供性服务。

当拉扯中,尤里的舌尖不经意地撩过阿吉尔利刃的前端,那湿热的感觉如触电般让阿吉尔一颤。

阿吉尔沉下脸,用命令的口吻厉声喝止:“给我住手!”

尤里的身体一僵,命令对他永远是最有效的。他这才缓缓抬起头来,怔怔地问:“您不需要我吗,医生?”

“我说过,我只是不需要你做这些事。”阿吉尔说。

“我是您的奴隶,让我做奴隶该做的事情吧!打我,贯穿我,撕裂我都可以!求求您,使用我!”

尤里精神有些崩溃地慢慢蜷身下去,俯跪在地上,抱着阿吉尔的腿,不停亲吻他的脚趾。那卑微、屈辱的模样,就和阿吉尔第一次见到尤里时一样。

经历那么长时间,那么多的痛苦磨难,尤里好不容易才重新站了起来。可只要稍有动摇,就能让他再一次跪下去。

所有努力真的就这么化为泡沫,前功尽弃了吗?阿吉尔知道,并非如此。

尤里这是开始学会思考了。他的自我认知从一片空白开始有了模糊、朦胧的期望。记忆的缺失让尤里只记得自己奴隶的身份,如果否定了这层身份,他就对自己存在的价值感到迷惘。

“求求您……医生……如果您不需要我为您服务,我就没有其他用途了。”尤里不断乞求,看得阿吉尔心中一片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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