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两个人之间的暗流汹涌，不会对日常生活造成任何影响。日子还是照过，学也得照上。最重要的是作业该交还得交。

好像有什么不同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一切和从前并无两样——至少在李文曜身上是这样的。

“写嘛呢？大早晨就又在这给我赶了作业。”

李文曜做贼心虚地一抬头，果然看见手里抱着书和学案的江姐站在班门口幽幽地盯着他。

他合理怀疑天底下所有的班主任都有走起路来自动消音的特异功能。以便在自己学生打闹扯淡补作业玩手机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出现，比宋江还“及时雨”。

“没有没有，那哪能够…我就是，有几道题不会…”

“哦，是么，”江姐踱步至李文曜桌前，平静地看着他桌上摊着的数学练习卷：“也不多，也就是11道题不太会做，是吧？”

“是，是…数学太难了…哎。”李文曜十分配合地假笑着，手上竟仍未放弃在那张统共也就11道题的卷子上誊抄答案。江姐看他这死不悔改的样子简直心力交瘁，转身欲走。

好巧不巧，她无意中余光瞟见了旁边桌的姜浩初在做什么，顿时觉得自己以后上班来可能得随身常备速效救心丸。

江姐目眦欲裂，已然出离愤怒。她瞪着他一声暴喝：“你干嘛呢姜浩初！”

姜浩初好像丝毫不慌，其实虚得一批。他若无其事地把多色圆珠笔从黑色换成红色，面不改色：“李文曜历史卷子没对答案，我正打算帮他改错呢。”

江姐语塞，心说我信你个鬼。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最信得过的爱徒竟然也有为虎作伥的一天，但吼都吼了，就此罢休好像有点儿跌份儿，于是往前走了几步去看那张卷子。却见历史卷子上大题字迹确乎与李文曜的十分相似。

她离得远没看清，其实仔细看是能看出区别的。李文曜写在卷子上的字比姜浩初的还要连一点，给人一种飘然欲飞的感觉。姜浩初能模仿出**成，固然有一部分在于他的确干过从人家垃圾袋里偷默写纸出来描摹的猥琐行径，但其实更主要的还是靠着他们俩的字迹本就相差不大的优势。

这一下江姐也蒙圈了，寻思着莫不是真是自己误会了人家孩子，一时十分纠结，于是一言不发地去隔壁班上课了。

班主任前脚刚走出班门，班里立刻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曜哥nb！”

“戏精本精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卧槽太秀了…”

王阳舒笑得前仰后合，艰难地转过身来与姜浩初对话：“我头都笑掉，您太会演了，真的…刚把江姐给糊弄的，我都想艾特中戏北电建议录取了…”

李文曜还在奋笔疾书，左手却不闲着。他十分招欠地摆了摆手：“低调低调，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都常规操作。”

“吁——”周围嘘声一片。

语文老师进来了。令人无聊到想死的语文课开始了。在李文曜眼里，其可怖程度仅次于欲听不懂欲睡不能的数学课。语文老师发默写条了。语文老师开始长篇大论了。

姜浩初开始神游天外了。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转头看去，竟然是一只…纸蛤蟆。

对，是李文曜拿默写条叠的。

李文曜歪着头趴在桌子上，见姜浩初转过头来还笑了一下。然后他把纸蛤蟆复位，轻轻按住他的后半部分。纸蛤蟆又一次蹦到了姜浩初的手臂上。

李文曜就那样趴着看着他，忽然很开心地笑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姜浩初一脸无语地把纸蛤蟆拿下来，有点不敢看李文曜的眼睛。

虽然这样形容一个一米八几的男孩子有点不当，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样幼稚得像小学生一样的李文曜，居然有点可爱。

姜浩初有的时候真的搞不懂现在的直男和小姑娘都在想什么。

尤其是当他被旁边起哄架秧子的吃瓜群众强行往嘴里塞了一根百奇，又看到他们把李文曜推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姜浩初就更搞不懂了。

他其实有点着急，很想告诉他们别闹了——毕竟李文曜一个宇宙直男，他怕到时候大家都尴尬。

然而当李文曜毫不扭捏，十分大方地把饼干的另一端含在嘴里的时候，姜浩初是真的崩溃了。

大哥，别搞我了…

他近乎哀求地想。

姜浩初脑子里一片混乱，旁边小姑娘的土拨鼠叫声让他感觉自己仿佛是一个被公司强迫卖腐娱观众的苦逼十八线小艺人。

李文曜一点一点小口吃掉百奇。姜浩初呆呆地看着李文曜那张越来越近的脸，忽然不会呼吸了。

旁边的人还在笑：“最后一厘米了啊啊啊啊啊主动一点啊姜浩初！别害羞嘛！”

他的呼吸喷到我脸上了，好热。这是姜浩初此刻钝钝的脑子所能反应过来的唯一一件事。

俩人谁也没动。旁边的小姑娘依然在持续旋转跳跃并发出“啊啊啊啊啊”的叫声。

姜浩初觉得自己快昏了。

韩英范有个大胆的想法，他化身按头小分队悄悄伸出了神助攻之手，然后——

被王阳舒扒拉开了。

“哎行了行了干嘛呢你？一会嫂子生气了啊！”他奸笑着撞了撞李文曜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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