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很快李洛就平静下来了，李思的言语和接触似乎很容易安抚他的情绪，但他依然低着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李洛说去和实验室内其他的克隆人道别。于是李斯特坐电梯往上220层，去最后交接艾丽西亚的工作。他只是瞟了一眼供词：“...人都不算的东西，我玩玩而已，在我们那儿机械人是私产，你们这边农奴翻身把歌唱了，还人权？放你妈的狗屁吧.....”
就把供词放下了：“伍尔德，直接汇报。”
“440年威廉·马歇尔的妻女病死，冰棺带了岱水，挟持李洛的人类感染95%，但他没事，所以陈柏的同伙夏宵提出带他的基因和大脑提前偷渡离开凡塞尔。维尔福第一条白月令使用的疫苗是他们研究出来的产品，那时候陈柏在研究人脑机械融合的最后一步。李洛的基因加上伊诺伊特III型，这个组合是成功的。陈柏的论文有一篇尚未发表，详细推测了这个契合度的生物机械原理。”
虽然是III型，但技术问题，李洛的等级只到6.5。陈泽明提议，如果技术允许，应该尽快进行原子级别碳至硅脑的转化。李洛脑内的生物组织，可能受不了那么多工业化学元素的侵蚀，不过他现在心理疾病严重，影响生物脑和机械脑的各类荷尔蒙分泌水平，要等待稳定下来，再做打算。
“还有一件事，他的颅内安装了芳华发射器。他试图激怒你的时候，将你插进他眼球内的手部结构打包发送了。我们没能拦截。”
“我知道了。”
“处理干净？”
“脑留着。不着急。”
“好的。”
他最后向伍尔德交代了一遍：“我走之后，你的人的钱，由中村提供，从倩海往首都撤。此地会有大变动，我回来的时候，需要你们在这里准备好。除此之外，一只蚂蚁都不许踩死。听明白吗？”
“是！”
“要变天了。”李斯特最后说。
伍尔德神色一变。
“小心点。”
“您也是。”
伍尔德走远了。远处的桥本探出头，看着伍尔德，等着她走进。
没有家人的房子只是房子。有家人的房子才能说成“回家”。离职移交完文件后，回家李思给他做了一些凝胶，透明的立方体上放一勺蓝莓酱，还有另做的奶油汤，热气腾腾的一碗，李洛从前非常喜欢蘸酥皮吃，可惜现在已经不能吃固体了，最后是过滤了的胡萝卜黄瓜西瓜汁，加了酸奶调味。他自己也多年未亲手做饭，在尘封已久的餐桌上坐下来和心爱的人面对面，他有千言万语，也只能说一句：“汤趁热喝完。”
李洛拿起瓷白色的小勺，舀汤放进嘴里。他不说话，一勺接一勺，很快吃完一碗。
然后李洛低头看着空碗，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要吗？”李思问。
“…这几年你还好吗？”李洛问。
“很想你。”李思没多说什么，顺手又给他舀了一碗。
“没有约会对象吗？”
“我...”他想直截了当说没有，但只是一瞬间的犹豫，就足以让李洛明白了。
“我很快搬出去住。”
“没有！好吧，我不知道你看到听到什么了，突然又开始问。两周前我和一个摄影师喝了一次咖啡，我们只见过两面，喝咖啡是他约我，那天晚上我看到了你...的克隆人，我以为是你，就把他扔在咖啡馆跑去追你！”
李洛还是不说话。可能是药效的原因，他看起来反应不大。这让李思想起来他饭后还有药得吃：“我去给你拿药。”回来的时候，他不光带了药盒，还带了戒指盒。他在李洛面前单膝跪下，拿起他的手，把从前的那枚戒指套上李洛的无名指，吻了一下手背—李思自己手上也是一模一样的戒指。然后，他把药水瓶帮李洛拧开，递给了低头看着戒指不知在想什么的李洛。
“我可以和他说清楚，也可以把他的联系方式删掉，怎样都可以。唯一的请求：再也别离开我。”李思对他说。
“那你现在就删。”
李洛面无表情说到。他其实心里介意到要疯了，李卿疏当年出轨后，拉着16岁的喝酒，他一句句骂：“你看看我的新秘书小艾，眼睛大身材好，温婉可爱，老子说一，她绝对不说二！我让她帮我做饭洗碗，她一女研究生，低着头就去做了！任务完成得多好！做女人就要有做女人的样子！天生就是优柔寡断，缺少决断力的生物，生来就是弱者，不听男人话，逞强装能，屁用都没有！你看你妈这个臭婊｀子样，老子他妈要她再生一个儿子都不肯！”
有些记忆李洛以为自己压得很好，可现在不知怎么的，总在他心情低落的时候冒出来。他以为自己早就克服了，可现在他就在不停地想：李思是怎么想的呢？他已经开始新恋情了，自己却像烂泥巴一样粘着他，自己是残破的，病的疯的，需要李思不间歇的照顾，屁用都没有，为什么没能死呢…该让那个士兵把自己打死的…
“好。我去给他留言。”李思一边打字一边说。过了一会儿：“你看：感谢你的通讯请求，之前的约会实在抱歉。我的前夫从坎特米拉回来，这两周我们谈了很多，也决定复婚，往后再联络，恐怕会浪费你的时间，也会让我丈夫不自在。再次表达歉意。我发送了。这是删除的确认信息。你不要多想，你是我最重要的人，给我一个机会照顾你，至少让我补偿你，洛。”
李洛突然起身，走上二楼主卧，把李思床头的两本摄影书拿出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打火机，在悬浮电视下的人造壁炉里把书点燃了。
气死我了。他气鼓鼓地想着。
李思看着他气到鼓起来的腮帮子，像一只委屈的灰猫抖动着胡须，无奈地笑了笑。
“哎，我可是帮你把阿成的尸骨要到了的。我都没有把他扔在壁炉里烧掉，你就这么吃醋啊？”
“你好烦啊。”胡须还在抖。
吃完后李思坐在沙发上看在线节目，李洛本来也在看，后来逐渐睡着，蜷缩在沙发上，头枕着他的大腿，李思让家政机器人拿了一条被子给他盖着。李洛呼吸均匀，李思把悬浮电视的声音调小，客厅灯光调暗，一时间只有火光噼啪作响。
真实到李思觉得自己在做梦。他忍不住低头亲了一下李洛的脸。
他就像从万丈悬崖跌落，半身摔得粉身碎骨，手里却勾住了崖边一段树枝，悲喜交加。
李洛几乎是惊醒的。
“是我。睡吧，没事。”
红眼睛的家政机器人用幽幽地目光看着他们。
李洛抬头看他，这个距离很近，被单半落下来。李洛开口：“能不能让这台家政机器人出去，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李斯特觉得有点奇怪，但笑了一下：“好。”
李斯特调了一下设置，家政机器人滚到了二楼阳台上，刚刚把阳台的门关上，李洛就一个翻身，跨坐在李斯特腿上，单薄的身体贴着李斯特的前胸，双手搂住李斯特的背，把头放在李斯特颈窝里，下`身的部位贴得很亲密。他从呼吸到发丝都是温热的。活的。
机械人社会不靠传统交配进行繁殖，因此对“贞操”的概念非常淡薄，所以也有很多机械人并不遵守单一配偶制。只是很多机械人由于在人类社会长大，发育期间就接受人类教育，所以才对人类的道德伦理有一个概念。李斯特感觉得到李洛很在意身上发生的事，但李斯特并没有那么在意。将性侵受害者当做被人打了的态度来对待他们，是一种更有效、更能保护受害者的方式。
可李洛之前还很回避肢体接触，此刻来撩他，又是想干什么？李斯特很久没有做过了，他觉得自己起了生理反应，所以干脆用头在李洛的肩上小幅度蹭了蹭：“怎么了？”
“我见过那个家政机器人。”李洛低声说，“我在...那是陈柏的机械部门第二实验室生产的机械人，他身上可以携带监视设备。有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说话？”
李洛的呼吸是潮湿的。李斯特皱起眉头，他把李洛横着抱起来，“去书房。”
书房的门是特制硅化钢材料，如今的门都是这种材料。平常是不透明的黑色，或者可以根据使用者的爱好，变换成木质质地，陶瓷质地，铜门质地，不一而足。进门的时候输入指纹码，或者根据使用者要求，也可以调成透明的玻璃门。李洛的书房门是木门质地，李斯特手一碰，就变成透明的玻璃门，向两边拉开。
李斯特进门，放下李洛，反手输入门锁密码，把随身携带的圆磁铁抛上天花板。天花板里有钢筋，磁铁吸附着钢筋，屏蔽信号的蓝色磁场如气泡一般把他们两人包裹起来。李洛从脑内调出数据库，在连接终端设备的投影屏上展示给李斯特：他作为克隆体管辖电脑，有大量的资料是不可能对外公开的，但对李斯特他无所谓。“这是四年半以前的生产的机器人。”
李斯特凝视着那个在空中转圈的机器人投影，一丝恐惧蔓延上来。这台家政机器人，是陈泽明送给他礼物，作为感谢李斯特支持他连任机械医疗届代表的小礼品。
“怎么了？”
“没事。”这种事不想让李洛知道。他只要好好养病就好。
李思看着面前的机械人，瞳孔有些扩张。
李洛瞬间看懂了：“你想做的话...”
“什么？”李思等着他下一句。李洛如果说不想，他就不再碰李洛了。
“...别太疯狂。”
李思把手垫在李洛后脑勺，轻轻把他压在墙上亲。他觉得自己硬了，手在李洛的腰窝上捏着。他又扫描了一遍，本以为李洛也会有生理反应，但什么都没有。
李洛低头不说话。
“什么时候开始的？”这种程度的舌吻和抚摸仍没有反应，这不正常。
“一直都...没有。”过了一会儿，李洛继续说：“就这样继续。你觉得舒服我就会舒服。”说着就去向李思索吻，但李思偏头躲开。
“给我看看你的生理运转程序，<B>http://www.wuliaozw.com/<B>，我会让你享受到的，嗯？”
李洛把投射屏幕打开，见李思翻看他自己的脑程序，不自觉地一点点掐自己的手心。李洛知道有些男人的性癖导致他们的伴侣在被其他人强｀暴后，反而会让他们占有欲更强，兴质更高，上床的时候会对伴侣模拟强｀暴的过程。如果李思对那些他存在短期回忆中的那些视频感兴趣呢？有些回忆不可控制地漫上来，他记得两年前陈柏抓着他的头发，强迫他一边看着自己被夏宵强｀暴的视频，一边在药品储藏室里对他进行强｀奸。他觉得想吐，想把五脏六腑掏出来。李思见李洛在出冷汗，表情僵硬，知道他又在想什么不好的事，便牵着他的一只手，在书柜一边的中号双人床上坐下，把投影屏幕面对这李洛，继续翻看。他们靠得很近，蓝色的气泡在四周包裹着他们。李洛的心一点点沉静下来，就像石头沉入水底，他只听得见心上人的机械摩擦的细微声音。
“<B>http://www.wuliaozw.com/<B>我给你打开了，这是谁写的恶意木马？...算了，我需要你的监护人级别权限，10分钟就够，机械人语言我也帮你正好装上。”
李洛给了他权限，把头靠在李思肩上。
装好了之后，李洛开口，这次是机械语：监护人权限你留着。我如果自杀，你可以阻止我。
李思抱着他的腰亲了过来。李洛浑身一暖，不自主打开了扫描。李思的欲求在他的监控下如同分解成每一帧的画面，李洛的喘息逐渐加快。李思解开了李洛的裤子，轻轻亲吻李洛的小腹，然后往下。他亲吻李洛大腿内侧被烟头烫出来的伤疤。李洛抓着他手腕的手一紧：不要亲。脏。
李思笑了笑：胡说八道。
李洛在他嘴里达到顶端的时候，李思觉得机械人的味道和人类的味道还是不一样的。他不打算做到底，李洛身后的撕裂伤虽然已经修好，但这么快就进行全套的交`合，李思不认为李洛的心里会好受—— 李洛没有因为那些事而选择一名女性共度余生，李思已经知足。他只是在李洛腿间蹭，两个人的下`身握在一起摩挲，这期间他一直抱着李洛，在他的脖子上吻或轻咬。最后射出来的时候，他在李洛耳边压低了声音喊着：“洛....洛，洛...”
有那么一瞬间，李思希望这一夜永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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