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2)
19
也就只有师父那种奇才能把人际交往说得那么讥讽且轻而易举了。
想到这里,徐长卿忍不住苦中作乐地笑了。
教主躺在他身侧,身上与往常一般扎满了银针,看上去极为可怖,幸而教主已经开始学会忍耐这种痛楚了。听到徐长卿的笑声后,教主敏感地问了一句:“发生何事?”
徐长卿说:“没事,就是想到等会要抹你脸上的药,会挺臭的。”
哪有师父说得那么简单,就连他傻笑一声,教主都要草木皆兵的问一句呢,都当上教主了,心防还跟小时候一样重。
教主虽然没能恢复到行走自如的状况,但至少可以自己解决茅厕的问题了。对此徐长卿暗暗扼腕:好不容易冒着大风险把人捞出来了,没占上多少便宜,现在连难得的福利都没有了,真是亏大了。
徐长卿从行囊里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铜质舂桶——师傅大概属蜗牛的,难怪这行囊重得要死——开始研磨药粉。他小心翼翼地用湿布包裹着舂桶,才开始将药材舂成粉末,尽可能地减少声响。
徐长卿说:“教主,我们今晚就要离开这个藏匿处了。”
教主缓慢地说:“恐怕我无法行动自如,也不能视物。”
徐长卿说:“敷完药就看得见了。”
教主问:“你确定?”
徐长卿说:“不确定,但这里不能再呆了,我没在附近看到左护法大人的任何踪迹,倒是看到了不少猎师的记号,今晚必须走。”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叛徒们的搜索范围逐渐缩小,一旦被发现,肉脚徐长卿和没有武功的教主便是两块砧板上的肉,任人摆布。
教主低声说:“我会拖慢你的速度。”
徐长卿打开舂桶,又往其中加入另一种药材:“我可是你的大夫,你还有什么情况我会不知道的。专心休养,问题由我来解决。”
徐长卿觉得这话一放出来,自己的形象马上高大伟岸起来,不由暗暗得意起来。
经过长时间的研磨和碾压,药粉制作完成了,徐长卿加入清水及油脂,使其混合为药膏。他放下手上的活计,将教主身上的银针一一取下,随后伸手将教主瘫软的身体扶起:“教主你靠着洞壁坐好,不要睁眼。”
太阳即将下山了。
教主听话地正襟危坐,闭上双眼。大概是因为期待可以尽早恢复视力,他完全不介意光着上身面对徐长卿。借着夕阳的余晖,徐长卿还能数清教主的眼睫毛。
徐长卿想,时间过得真快,等教主能看见东西,他大概就不会允许自己凑近了吧。
这是自分别后的几年里,二人距离最短的三天。在无数个难眠的夜晚,徐长卿都会幻想自己与教主缠绵的景象,以求可以做一个放松的美梦。然而当教主无依无靠地落到自己手里时,徐长卿却什么都没有做——把尿大概不算。
因为与教主认识的,从来都只是“赤芍”。
好浪费啊,要不趁现在亲一口?亲一口估计不会被打杀吧。徐长卿看着教主饱满的嘴唇想到。
心动不如行动。徐长卿屏息凑近教主。
教主突然开口:“可以了吗?”
徐长卿在鼻尖即将相碰的距离停下了,教主放松地坐在他面前,闭着眼等他,虽然敏锐,脸上却没有即将被轻薄的警惕和怀疑。
徐长卿说:“马上就好了。”
他转身拿起舂桶,用掌心将药膏捂热后,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教主的眼皮上,教主的眼睫毛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颤动。
徐长卿就这样虔诚又安静地浪费了大好机会。
教主笑了笑:“这味道是很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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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卿帮教主敷上药膏后,用布带缠了一圈又一圈。
教主先前没想到这药膏需要敷几个时辰:“这味道这么大,不会将追兵引来吗?”
徐长卿熟练地帮教主穿衣:“这个问题我来解决,教主你在这歇会,我先去做些准备。”
他拉起教主酸软无力的手,往手心里塞了一个吹箭筒:“如果回来的人不是我,把靠近大拇指这一端含到嘴里,然后用力吹气。”
教主缓缓握紧吹箭筒:“你需要离开许久?”
徐长卿蒙上面:“如果我回来得快,教主有奖赏给我吗?”
“你想要什么?”
徐长卿将行囊里的小物件揣入怀中:“亲我一下?亲脸上也行。”
教主一愣:“……这会失礼于蔡姑娘,我不能应承你。”
徐长卿叹了一口气:“也是啊,你也算是一个有妇之夫了……”虽然还没成亲。
“我去去便会。”徐长卿没心思再聊,转身走了。
教主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他对徐长卿屡屡求欢的行为并没有恶感,相反,他极为敬佩徐长卿不曾乘人之危的气魄,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违背自己的原则。
只是心里有些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滋味。
与蔡曲不同,教主只有在施受相当的情况下,才能安心。蔡巧愿意承担教主夫人的职责,因此他承诺不会再有其他宠妾,左护法凤真把他视为推心置腹的好兄弟,因此他不愿以右护法蔡曲的标准去束缚他。
因此他不适合当一教之主。
但他与蔡曲,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21
徐长卿取了些五灵脂,抹在自己身上,盖住自己原本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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