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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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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卿蹲在溪边的草丛中发了一会儿呆,便起身折返了。

他稍微绕了一些路,以便确定蒙面人的搜索范围,险些踩中一个新鲜的陷阱。

看来叛徒里有一个优秀的猎师。

当他回到熊洞时,发现教主已经醒了。

因为失明,无法得知来人到底是谁,教主只得使尽浑身力气用手肘支起身体,想对入侵者摆出迎战架势。

事与愿违的是,他只能赤裸着半趴在地上,连身上滑落的外衣也无法穿好。

即使我对他做些什么,他也无法抵抗了。徐长卿暗想。

但一想到教主醒来时,连唯一可以依仗的人都找不到了,只能在黑暗中徒劳地紧张着,徐长卿便被愧疚感战胜了色欲。

他捡起地上的衣服盖回教主身上:“我下次外出时,会先向教主汇报的。”

夜幕降临,徐长卿与教主分食了剩余不多的干粮后,便把火堆踩熄了。

徐长卿说:“我明日帮你调些眼睛用的药,现在先歇息吧。”

秋意渐浓的夜晚,除却二人的呼吸声,不再有其他响动。徐长卿在一片漆黑中无意间碰到教主的手臂,只觉入手冰凉。

教主压低声说:“你身体正在发热?”

因为药丸起效了。徐长卿随口胡诌道:“能摸到教主玉体,自然就血脉偾张了。”

教主沉默半晌,随后说道:“我本以为你不过是普通的暗卫,先前觉得你的行为轻佻逾越,因此命人对你施予体罚……”

徐长卿嘻嘻笑道:“教主现在觉得我十分忠诚可靠,所以后悔之前赏了我一顿板子?这倒不需要,教主别记挂我现在的轻佻逾越便好。”

教主说:“你先前说的铁血盟的事,我想起来了。你可以说是那件事里的功臣之一,为何还只能屈身在暗卫队中?”

徐长卿说:“那自然是因为我倾慕于教主,想近距离守望你啊。”

教主无奈:“我认真的。”

“一方面是师傅说我年纪尚小,需要混够资历以后才好铺垫,”徐长卿笑,“另一方面,我的武功太差,只能在暗卫队里混吃等死,帮同僚腾个休日。”

教主说:“你不需要如此妄自菲薄。”

徐长卿躺在教主身侧,准备就寝:“教主又怎么知道,我的同僚们没有这种能耐?”

教主默然:“是我对你们了解不深。”

徐长卿说:“我只是随口说说,我也一样不了解他们。”

几年前先代教主做的那件事,摧毁了他们这批战争孤儿对他人的信任。他们彼此以兄弟相称,却绝不可能互相依靠,正如他不知茯苓早有反心,而茯苓也不知他是个武功烂透的阴险杀手。这对上层的统治者而言,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徐长卿了解的,向来只有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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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卿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这辈子会与“武林高手”四个字绝缘。

在他向师父哭诉的第二天,徐长卿还是得去伺候少爷。于是他低着头沿着石阶爬到山顶,唯恐被人看到他哭肿的眼睛,却突然发现附近的气氛不对。

男孩打扮的蔡巧正叉着腰站在路中央,娇俏可爱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徐长卿马上转身往山下跑。

蔡巧喝道:“你还敢跑——!”

徐长卿一下子便被蔡巧拿住了。

蔡巧揪着徐长卿的衣领往山上扯:“你跑什么跑!我还没说你告状呢!我好心提点你,你还恩将仇报?”

徐长卿弱弱地说:“蔡姐姐……我等会还得去少爷那儿。”

蔡巧捏了一把徐长卿的娃娃脸,连珠炮弹地说教:“我就说你呢!给他端茶送饭的有什么好前程?啊?你还拧巴着脸,我说你不适合有什么不对了!回山下好好练武功不好吗!我说你两句还告状!”

徐长卿站在原地,任由蔡巧把他的脸搓圆按扁:“我没办法回山下,武功师傅说我根骨太烂了……”

蔡巧捧着徐长卿的脸:“不至于吧?”

徐长卿动了动嘴唇,又红了眼圈。

蔡巧急了,扯出一块手帕往徐长卿脸上蹭去:“哎你这个哭包,回头你师父看见了,又得罚我抄经,你可不能再说我坏话!”

徐长卿想着等会还得再补些变装用的粉,只管点头称是。

蔡巧捏着徐长卿的肩膀,打量了一圈:“你根骨不至于那么差吧,也许只是那个耙耳朵的老头从婆娘那里受了气?”

徐长卿瑟瑟发抖。

蔡巧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不如我跟你过两招看看吧。”

就这样,徐长卿被个同龄的女孩子揍趴下了。

蔡巧感叹:“……的确没法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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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卿低着头走进少爷的院子里,双手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复又垂下双手低着头守在角落里,已经放弃把身上的灰拍干净了。

徐长卿昨日被师父激发的上进心已经被蔡巧轻轻松松地扑灭了,只想在角落里放空大脑把今天混过去。事与愿违的是,少爷偏偏被他那丧家犬一般的气场勾起了注意力。

少爷停下手的笔:“你被蔡巧打了?”

“啊,不是,”迫于蔡巧的淫威,徐长卿下意识地撒谎道,“我自己摔的,就上山的路。”

少爷看了一眼完好无损的食盒,倒是没戳穿徐长卿的话:“屋里有干净的外衣,你拿一件换上吧。”

徐长卿喏喏地:“那不是少爷的衣服吗?”

少爷又回归到抄写佛经的工作中,语气恢复昔日的冷淡:“一件衣服罢了。”

徐长卿知道自己应该承情了,他应了一声,低头走入少爷的寝室。一张矮木床,一个小木柜,两张旧木凳,一张方桌,以及桌面上两个简陋的杯子,这便是少爷寝室里的所有摆设。

算得上家徒四壁。

徐长卿从木柜里找出一件外衣,直接换上了。

屋子里异常安静,除了徐长卿穿衣的簌簌声,再无其他活物响动。

少爷居住的小院位于山顶,说是小院,却没有日常伺候的丫鬟书童,连花草都没有栽种。除却蔡巧及每日送饭的“赤芍”,只有一个婆子隔几日上来打扫屋子及拿些换洗衣服,冷清得很。

蔡巧、“赤芍”及婆子是可以上下山的,偏生少爷却不能。但少爷也不曾说些想去玩耍之类的话,他每日只是安静地待在屋内抄写佛经,认真地誊写每一个字,仿佛对外界毫无兴趣。

晌午,少爷放下笔杆,招呼徐长卿与他一起上桌吃饭。

徐长卿连忙说:“我自己有带干粮的。”

少爷说:“他们备了蔡姑娘的份,你不吃也只是浪费罢了。吃吧。”

徐长卿硬着头皮坐下,布菜,看少爷开始吃了,才敢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入嘴中,已经没多少温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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