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2）

蒋洲之看放下筷子，说:“如果你不想去的话，我……”

何晏渠怕他说我一个人去，赶紧开口:“我去啊。”

蒋洲之看了他一会儿，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异常的情绪，这才说:“那明天我跟他说吧。”

原来明天还要见面。何晏渠心不在焉的嚼着嘴里的饭，“嗯……明天我们一起去疗养院看妈妈吧。”

蒋洲之想起明天是他母亲的生日，脸色柔和下来，说:“好。”

第二天，两个人中午吃完饭就一起去了疗养院。

蒋洲之去了医生办公室询问情况，何晏渠一个人去了病房。

病房里很安静。白色的窗帘翻飞着，病床上的女子静静的躺着。女子的面容精致，肤色却是病态的白皙。

何晏渠把花插好，坐到病床前的椅子上，轻轻的开口:“阿姨，我跟洲之来看你了。洲之最近挺好的，就是工作太忙了。他挺想你的。这几天他很开心，林宋回国了。”他顿了顿，“阿姨，可能下一次再跟他来看你的就不是我了。不过你不要难过，下一次他会带他喜欢的人来看你了。”

何晏渠伸手握住蒋母的手，“阿姨……”他有些无助的问:“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呢？”

蒋洲之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床边的青年双手握着病床上的女子放在身侧的手，青年的头伏在两人握着的手上，肩膀微微颤着， 最后选择了退出去，站在了墙边。

何晏渠也明白，他不是非要一个答案。更何况，他心里是很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的。他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抬起头，把眼里的情绪都掩去了，说:“阿姨，生日快乐。”

希望我还有机会能来看您，这句话，他留在了心里。

蒋洲之便是在这时进来了。

何晏渠看到他进门，站了起来，说:“我出去走走。”

蒋洲之:“嗯。”

何晏渠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等蒋洲之。他抬头数着楼层，数到第五层的一个窗户，停下了。他猜蒋洲之现在一定在跟他母亲说起林宋，他也许也有烦恼要倾诉，这烦恼可能来自于他，来自于无法摆脱他。

以蒋洲之的性格，自然是不想伤害到他的。所以他肯定不会自己提出离婚。

秋日的阳光还是有些灼热的，更何况还是在午后这个时间，阳光刺得何晏渠的眼发疼，他却还是倔强的抬头看着那个窗户，直到有什么东西模糊了双眼。

可是有些决定总是要有人来做的。推着人一路往前的时间，伤害和幸福，总要填满沟壑才行。

而那决定，早就已经做好了，不过是缺少一个理由，一个时间。

临到离开的时候，何晏渠很郑重的在病房门口跟床上的女子道了再见。

回程的车上。等红灯的空档，蒋洲之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何晏渠对上他的目光，疑惑的问:“怎么了？”

恰好红灯过去，蒋洲之转回了目光，淡淡地说:“没什么。”面色有些不虞。

何晏渠的手机响起铃声。他看着来电显示，面色一变。

“学长。”

“晏渠，洲之跟你说了我要请你们吃饭的事了吗？”

“说了……”

“那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啊？”

蒋洲之转头看见他苍白的脸色，问他:“怎么了？”

何晏渠的右手紧紧握着手机，握得手都发疼了，“林宋学长问我们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个饭。”

蒋洲之皱着眉看了一眼他的脸色，说:“过几天吧。”

何晏渠说:“学长，你定个时间吧。”

林宋笑着说:“那这周六吧。”

今天周四了。

何晏渠:“好。”

蒋洲之等他挂了电话，问他:“你不舒服吗？”

何晏渠朝他笑笑，说:“有点头晕。”

林宋这些年，一直没有换过手机号码。

蒋洲之，也没换过。

不过他实在没有立场去在意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