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表白（1/2）

唐明睿和凯瑟琳在一起还没有一学期，两人就以一场极度难堪的闹剧分了手。

这回不光是迪莉娅，就连在小学校扎根多年的西西里也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那天下午，他们大班趁着自习课无聊，从现在扒到过去，把这小学校建校以来的所有恩怨情仇全扒了个遍，全当是给陈玉这种后来者涨涨知识。

八卦的内容多多少少都跟唐明睿扯得上关系。

西西里先谈唐明睿和凯瑟琳分手的缘由。无非是唐明睿这种沾花惹草的性子让后院起了火，随意的撩拨便让这学期刚来的小女生错付春心，在中班的微信群里公开表白，连“我爱你”这类肉麻的字眼都给用上了。后面的故事就更不用猜了，凯瑟琳对于这个突然多出来的情敌，心中警铃大作，开始成天缠着唐明睿要看他的聊天记录、查他的岗。唐明睿哪能答应呢。凯瑟琳一时情急，她这儿刚开口质问唐明睿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唐明睿那儿就率先无情地吐出一句“我们分手吧”。

西西里又说，就在唐明睿说分手的当晚，他照样跟没事儿人似的约着一群人跑去K歌。等凯瑟琳好不容易摸到包厢里去，她用一罐又一罐的啤酒麻醉自己，最后哭着抱着唐明睿，求他回心转意。就跟晚八点档的狗血剧似的。后来这事不知怎么的就传到大佬耳朵里了，本来大佬这学期就对唐明睿有诸多不满，觉得他带坏了凯瑟琳这么个机灵丫头。大佬二话不说就约了唐明睿今早谈话，劳伦斯作为宿管老师也在场——这可是鲜有的谈话阵势。这场谈话最后毫无疑问谈崩了，到下午西西里回班传消息的时候，唐明睿已经打定主意要退学了。

陈玉听着身边的安娜直呼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自己却在听到“退学”两字时眼前一黑。

没有什么比意识到自己爱着一个傻逼更让人绝望的事了。陈玉心中的愤恨大过伤感，他不明白唐明睿为什么一定要通过作践自己、作践别人来满足自己内心深处那可怜的寂寞空虚。他无心再去看摊在桌上的课本，耳边仍嗡嗡嗡地响起安娜的声音，“你这样一说，我就想起了Janna。现在大家都说那时候Janna怎么怎么样，事实上，Janna还不是被Ray害的。”Janna就是唐明睿那已转学走了的前女友。

Janna如今在小学校里的名声不太好，有一半是因为那时Janna和唐明睿交往的同时又在和大班的另一个男生暧昧，小学校最后莫名其妙地因这三角恋被搞得乌烟瘴气，人人都在站阵营、玩宫心计。

西西里一听安娜提到Janna，就连忙补充了一些不曾被人提过的细节，“对对对！Janna走前，我俩还约着一起上街，她说Ray就没跟她认真过。简直和凯瑟琳的情形一模一样，Janna稍不顺他的心，他就拿分手当口头禅！卧槽这么一讲Ray真的渣啊！”

陈玉觉得自己拿着笔的手都在不可遏制地颤抖，想要大口喘口气，却又不敢让人瞧出异样来。身边只有迪莉娅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瞅着他。

那天放学，陈玉有心躲开走廊里因唐明睿退学一事而哭哭啼啼的凯瑟琳。中班的一群人都围聚在那儿，主人公却还留在校长室里和校方进行进一步沟通。曾经同班的女生叫住陈玉，说好歹同学一场，陈玉也该过来关心一下。

陈玉找不到任何借口回绝，硬巴巴地丢下一句“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就拉着迪莉娅走了。其实他根本不知道会有什么解决办法。这件事的唯一结果不过是唐明睿离开这个小学校，离开他陈玉的人生。

陈玉走在那条宽敞的放学路上，道路两旁再美的景色也勾不起他的一丁点儿兴致。他的心脏跳得飞快，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里自动成型。他听见迪莉娅走在身侧问他究竟看上唐明睿这个小渣男什么了。

陈玉扯出一个浅笑，说：“大概我眼瞎吧。”他渐渐在脑海里捉住了那个成型的东西——那是一个大胆的计划，会赌上陈玉这一年的所有努力，会赌上他在这个偌大城市里的一切。他不敢去直视迪莉娅，企图以轻快的语气将所有复杂的情绪遮掩过去。

陈玉在女生宿舍楼下和迪莉娅说了再见，这以后他坐在小区花园里的长凳上，一个深呼吸接着一个深呼吸，才鼓起所有的勇气给唐明睿发了冷战这三个月以来的第一条微信。

陈玉：老地方，就我俩。

十七岁的陈玉也不知道凭什么笃定唐明睿会来赴约。他坐在他们常去的那家米线店里，对着一碗凉米线，并不着急动筷。他有一度都紧张得想打退堂鼓，但只要一想起从今往后再也见不到唐明睿时，便又咬了咬牙，坐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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