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一首歌（1/2）

唐明睿和凯瑟琳在那学期的暑假开始交往，而陈玉不仅有幸在一旁目睹全程，甚至还在无形之中当了把神助攻。

唐明睿成天苦恼凯瑟琳对他的若即若离，于是陈玉残忍地告诉他：“你在乎她。”当然这残忍不是冲着唐明睿去的，而是冲着陈玉自己。天知道他咬出这几个字时，心在淌血。

陈玉会肯定唐明睿喜欢凯瑟琳是因为一个意外事件。那事发生在六月某个艳阳高照的午后，他们一群交好的人甘愿忍着灼人的阳光坐在藤制的椅子上瞎扯淡。唐明睿就坐在陈玉的右手侧，他坐也没个坐样儿，整个人横过来躺在椅子里，双腿搭在一侧的椅把上跷得老高，跟往常一样捯饬着他那会因旋律变色的小音响。

没人知道那天凯瑟琳究竟遭遇了什么。等大家都反应过来的时候，凯瑟琳已经捂着脸躲进了四五米开外的玻璃房，放下来的百叶窗挡住了里面的情形，只有隐隐约约的啜泣声传出。

陈玉下意识地瞥了唐明睿一眼，为的就是验证他心里的猜测。他眼看着唐明睿迅速坐直了身子，将那个还闪着五颜六色光彩的音响丢到他的身上，神色紧绷地说了句：“我去看看。”陈玉逆着光看他，也许他当时的表情比鬼哭还难看，可这阻挡不了唐明睿跑去玻璃房安慰凯瑟琳的步伐。

那天音响里放的是邓紫棋的《红蔷薇白玫瑰》，一首唐明睿曾对着陈玉唱了无数遍的歌。

“我说不出口你能不能别走

留不住你曾对我的温柔”

在眼下的情景，陈玉的心绪仿佛追随着歌词里的每一个字眼。他无法探究玻璃房里的唐明睿是如何柔声安慰脆弱的凯瑟琳，他用催眠般的语调拼命在脑海里麻木自己，“死心吧。快死心吧。”他抬头看向万里无云的天空，身处位于高海拔的Y市，仿佛这蓝天也是触手可得之物。他可笑地盼着刺眼的阳光让溢出的泪水蒸发掉，然而现实是除了觉得眼睛极度不适，他还是忍不住想哭的欲望。

在暑假那为期两周的美国游学途中，陈玉再也无法忍受唐明睿对凯瑟琳的念叨，脱口而出那一句：“你在乎她。”明明前一夜，眼前这少年还因大冒险把他壁咚在墙上，笑着问他害羞什么。到了这一刻，陈玉只想把他推得远远的。

他不愿意再在这无底的深渊里挣扎。

……

陈玉是被淋浴间传来的水声惊醒的。他眯着眼睛摸出手机看时间，才凌晨四点过五分。

冗长的梦境加上宿醉使他的脑袋变得格外沉，耳畔似乎还萦绕着梦里的那首《红蔷薇白玫瑰》，反反复复只一句“我说不出口你能不能别走”。简直跟魔怔了似的。

他努力去回想昨晚发生的事以及淋浴间水声的来由，然后他就想起了那个缠绵的吻。他低声骂了句脏话，剩下的错事也不愿再过多的回想，只忍着下身的不适，烦躁地赤脚走到茶几前，拎起桌上的公文包左翻右找一番，才找到了那包快被压扁了的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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