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 ....2(1/2)
怀中人儿还昏睡着没什么反应,摄政王只好将她放回床上,自出了床榻,由内监服侍着穿上朝服,登上皂靴,绕出了那桐荫仕女图屏风。
绿萝低着头跟在内监身后恭送摄政王出门,只是还没走两步,前头的内监却不动了,她差点撞上去,刚抬头要看个究竟,就见那位已然穿戴整齐的爷又大步回转了来,抬手扯下自己腰间的令牌扔到内监身上:“拿着我的令牌去禁中,随意编个由头,叫刘进忠选些要紧的折子送到府上。”
那内监愣住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忙应下,不迭出门去了。
绿萝早见识过,并不十分惊讶,见那位爷自褪下朝服,脱了靴子又上了床榻,还不放心的吩咐:“瞧着点时辰,莫要耽误王妃服药用膳!”
这般守着,又喂了一次药,直到午间,才察觉怀中人儿气息微重,摄政王立刻扔开了手中的折子,低头看去,见她睫毛微颤,那一双水盈盈的眸子终于晃过来,却有些怔怔的,想是刚醒来,还有些懵,精心的养了这么些的时辰上,她虽还是虚弱,但脸色也好上了许多,且娇美可爱着。
摄政王忍不住在那红唇上啄了下:“月儿饿不饿?身上可还难受么?”
西泠月缓了这么会儿,也清醒过来,见抱着自己的人脸色还同往日里一样,心中终是松活了些,却也不敢即刻就提西泠洲的事儿,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乖巧的栖在他怀中:“夫君一直守着月儿么?”
听着她柔声细语的唤他夫君,即便知道她还是为了那窝囊愚蠢的天子,摄政王却已经没了气性,兜了兜她精致的下颔叹道:“只不过几个时辰未见月儿,月儿便将自己作践成这般模样,这般的磨人,夫君哪里还敢再离开半步?”
他说到这里,西泠月默了下,抬起脸楚楚可怜的望着他:“月儿也并非真想作践自己,实在是夫君说的话太过骇人,天子不是旁人,他是我一母同胞的孪生弟弟,也是……也是夫君的弟弟呀,夫君便是再生月儿的气,也不能……不能迁怒到他身上啊。”
早知道她是为了什么,她现下这模样,摄政王也没昨日的怒火,刮着她挺翘的鼻尖无奈道:“他是天子,我能把他怎么样?不过是一时气话,若是月儿不信,待你病好,我带月儿进宫去瞧瞧他?”
他能这么说,应是真的没动阿洲,西泠月着实松了口气,也不敢提别的要求,只是点了点头。
摄政王瞧了瞧她:“月儿还恨夫君么?”
西泠月垂下眸子:“月儿从没恨过夫君,月儿爱慕夫君的。”
摄政王笑,捏着她精巧的下颔晃了晃:“个口蜜腹剑的小东西!前头要我死,还骂我的人是谁?”
西泠月没有说话。
摄政王也不是真要跟她算账,叹道:“也就是你,个小东西!你骂了我,还给我下毒,我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巴巴的哄着疼着,还不能迁怒旁人!偏你这小心思里八成还恨着我……”他曲指抬了她的脸起来,那一双满含柔情的凤目望着她:“月儿同我换位而处下,若你是我会作何想?”
若她是他,她定会忠君爱国,宽厚待人,恪守礼节,同王妃互敬互爱,举案齐眉,就像她的父皇和母后一样。
他一样没做到,全是欺压旁人,得不到真心真情,那是他应得的!
但西泠月却不能说,只能歉疚道:“月儿真的知错了,日后定会侍奉好夫君,再不敢违逆夫君。”
瞧她说的话,谁不知道她是违心的。
摄政王瞧着她,倒也没再多计较,在她那小嘴上又亲了亲,无奈的叹息:“个小东西!生来便是我的克星!”
他抬首的时候,西泠月瞧见他高高立起的雪白领襟上血红了一片,忽然想起昨晚绿萝提醒她的话。
是惊疑也是出于假意的关切,西泠月问了出来:“夫君脖颈受伤了么?”
自昨日早间被西云间抓伤,摄政王只让人草草包扎一下便算了事,后来西泠月又出了事,便一直连药也没换,这是被问才想起来,神色自若的点头道:“不碍事。”
西泠月忙探身去看:“夫君有那样好的身手,又是那般俊武无双的人,怎么会伤到脖颈?”
摄政王目光微动,笑着点了点她的挺翘鼻尖:“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小东西,昨个儿说那样的狠话,叫我一时气迷了心窍,练武泄愤的时候竟刺啦到了脖颈,便是如今这模样了。”
竟真是他自己弄的!
不过想想也是,他这样的人,不说他自己就是个高手,身边又那么多人围护,谁能伤到他!
西泠月便也没多想,叫人拿金疮药进来。
摄政王捏了捏她的手,叫她别忙,自下了床榻更衣上药,心中却在一层一层的排算。
西云间的事儿只有寒池和那四个内监知道,内监已死,寒池自不会泄露,她这辈子自然也不会知道。
53、陪同 ...
转眼间三月份就过完了, 四月的天儿, 天空是澄碧澄碧的, 晴暖适宜,很是怡人。
绿萝端了药盏过来正见个娇娇美人儿坐在苑中的圆桌前,素手撑着额头, 垂着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近来常这样发呆, 也只有摄政王在的时候, 才会鲜活些, 带着浅浅的、温婉的笑意, 乖巧柔顺,只是这些也是假象。
这都成了婚,上头两位主子还这般的较着劲儿, 绿萝也是着急, 总归主子们不睦,她这个在下头侍奉的人也需整日提心吊胆的。
毕竟那位爷的手段谁不知道,说不定往后一个不妥就要被砍了!
想起西苑里的那一众侍女、婆子还有那颗内监的人头, 绿萝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将药盏奉上前:“王妃,该用药了。”
她也没抬眼, 只淡淡道:“放那里吧。”
这一放就不知道要到放到什么时候了,作为西泠月身边最近前的人,绿萝比谁都清楚,说到底只是王妃一直在同摄政王较着劲儿,她若是肯真心的接纳摄政王, 两人自然会和和睦睦的。
这般想着便忍不住劝她:“王妃想开些,虽说王爷前头是强霸了些,可他待王妃当真是没得挑,不说旁的,只新婚时,王妃将王爷气成那般模样,他也只是寻了几个舞姬说上几句硬话想让王妃吃味,后来见王妃病倒,便连这点儿子的气性也没了,朝务那般的重,他也只是叫人将折子是送到府上,一直守着您,近来您好多了,这才去上朝。而且王府里也没恁些个莺莺燕燕的,王爷又是那般的神仙模样,整个大庆也实难寻出他这样好的郎君了,京中的闺阁女儿哪个不是艳羡王妃?”
她瞧着她的脸色:“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王妃且放下心结,同王爷鸾凤和鸣的多好。”
西泠月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并不觉得成为了正妻王妃的禁脔有什么好,更何况,那人有篡位的野心,这是横亘在他们中间最不可调和的矛盾。
她大抵能猜到那人的意图,江山他势在必得,美人儿他也想要,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必要之时,美人儿定会被舍弃!
所以她西泠氏必要陨落了么……
真要到那个时候,她势必是要同西泠氏、同大庆一同陨落的……
“月儿在想什么?”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西泠月回过神,这才发现那人不知何时竟回来了,正双手撑在圆桌上,将她虚虚的圈在怀中。
西泠月便顺势依偎进他的怀里:“在想夫君何时回府来。”
摄政王笑了声,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儿:“个小油嘴儿!”
抬眼见一旁的药盏,便将她抱到怀里坐下,端过那药盏试了试温度:“还好,不曾凉。月儿又不肯服药么?”
她摇了摇头,接过他手中的药盏一口气喝下去小半盏,然后被呛的捂着嘴儿直咳,摄政王看的惊了一跳,忙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又见她被苦的一张小脸皱巴巴的,忙又拿了果匣里的奶酥喂给她。
奶酥甜甜的将她皱起来的眉头抚平,摄政王便端了药盏过来想让她再喝,她却即刻将脸儿埋进他怀里,细嫩的小手攥着他的前襟急急道:“喝过了。”
那小模样任谁瞧了心都要化成一滩水,但却不能依她。
摄政王拍着她的背轻哄:“只喝半盏起不了药效,月儿乖些,喝完了,身子才能完全康健,不然月儿难道乐意做一辈子的药罐子,喝一辈子的半盏苦药么?”
她默了会儿,终是从他怀里抬起了脸,伸手再次去接他手中的药盏,却被摄政王让开了:“照月儿那般的喝法,定又要呛到。”他执了银勺喂过来:“慢慢来,喝一点儿再吃几颗奶酥,便不会太苦了。”
他对她向来有耐心,一勺药三颗糖的喂了小半个时辰也还兴致盎然的样子。
剩下最后一口竟自己喝了,抬起怀中人儿下颔渡进去,又裹着她的小舌好一会儿,将那苦味全部吸尽才退出来,喘着气息抵着她额头:“夫君陪月儿共苦……”
西泠月微怔,后勉强扯了扯嘴角:“夫君待月儿真好。”
日光高悬,正是晌午有些微的热意。
摄政王又在那红唇上啄了下,将她拦腰抱回了房间,坐到软塌上,一面吩咐下头的人去准备饭食,一面撩开她的镂云裙,轻轻的拉起了她的裤管。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他日日上着药,夜夜运内力揉着,她膝盖上的那团子淤青竟还未完全消下去。
他叹气,习惯性的抬手放到她的膝头上,替她轻轻的揉着:“哪个叫你跪?跪也就跪了,偏就你老实,也不打听打听我知不知晓!我那时候正气盛,底下人也没报上去,还是寒池提了一下,你说你白白跪那三个时辰冤不冤?再将腿跪坏了,又去寻哪个说理去!”
西泠月乖顺的依偎在他怀里:“都快好了,夫君莫要太多忧心。”
摄政王垂眼瞧着怀中的人儿,人是乖顺的,话也是好听的,可偏是连身边侍女都能看出来的假意,即使眉眼含笑,也透着沉沉的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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